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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着铁栏,火苗在他身边燃烧,当马塞洛坐下,他是不是会在身后的墙壁上投下一个影子?当他转过头,他是不是会看见自己的影子?投下的影子被看见,只有在转过头的那一刻发生,但是面对镜头,影子已经逃逸出了镜头,作为一种虚无,在看见和不看见的可能中,影子其实已经成为了一种被解构的存在。
看见,仿佛是一种客观的存在,他看见了街上有人开着摩托车拖着墨索里尼雕像的头庆祝胜利,他看见走廊上那一群人举着旗帜从身边走过,“我要看到专政如何垮台的。”马塞洛出门时就这样对妻子朱莉安娜说,在法西斯走向末路的时候,他的确是个见证者,而且,他看见了正在议论吃猫肉的男人,在那句“蝴蝶夫人”的提醒中,他发现那个已经苍老的人就是在13岁那年鸡奸了自己的里诺,于是他看见了一个阉割他欲望的法西斯主义者,“你还活着?”然后他扯住了里诺的衣服,大声叱骂:“1917年3月25日你在干什么?1938年10月15日你在哪里?”当里诺惊恐地逃离,马塞洛又大声宣布:“他杀了政治犯,杀了教授,杀了教授的妻子,他是同性恋,他是纳粹!”然后他又看见了站在他面前的盲人朋友伊塔洛,“你也是纳粹分子!”
看见了里诺,看见了伊塔洛,看见而抗议,马塞洛将他们命名为纳粹,命名为法西斯主义者的时候,他似乎用这样的方式把他们看成是投射在这个社会里的影子,就像面对教授卢卡时他说自己当初要写的论文就是关于柏拉图的影子寓言,卢卡对他说:“他们把幻觉当成了现实,他们都是柏拉图的囚徒。”看见影子而命名影子,马塞洛在法西斯政权倒台的最后时刻看见了把他带入其中的两个人,看见而命名,但他把他们叫做纳粹的时候,是不是自己可以从这里脱身而出?——脱身而成为看不见的自己。但是坐下的那一刻,当自己面对镜头而不见影子,并不代表影子不存在,而马塞洛最后回头,却是以一种看不见而看见的方式,把自己无法去除的影子留在了影像深处,历史深处,以及自我生命的深处。
为什么马塞洛要回头而望?这一个意味深长的回眸像是对自己一生无法逃离“同流者”这个身份的一个仪式——火在燃烧,不仅仅是投射而成为“柏拉图的囚徒”的现实,更在于照映出一生都无法脱离的命运羁绊。这一命运在反法西斯主义者卢卡教授那里早就有了注解:“流亡者的反抗,最后却成为了一个法西斯主义者。”马塞洛在成为意大利法西斯组织成员之前,的确是一个“流亡者”,而这种流亡完全是被阉割的现实:小时候总是受到父亲的惩罚,活在暴力中的马塞洛变成了受压抑的孩子,而父亲便成为他挥之不去的暴力阴影,即使若干年后去精神病院看望父亲,父亲安东尼奥在纸上写下的依然是“屠杀和忧郁”;13岁那年,在被同学欺负之后,他坐上了里诺的那辆车,在两个人阳光下的玩耍之后,里诺带他到了一间屋子,给他看一把毛瑟枪,然后在唱起《蝴蝶夫人》的歌曲时,里诺摸着他的脸,他的身体,然后把他压在身下,惊恐的马塞洛起身,在大门被锁的情况下,他打开了那扇窗,最后拿起了那把枪,朝着墙壁,朝着里诺,疯狂射击——里诺倒在血泊中,用枪完成了自我解救的马塞洛似乎也失去了童贞,上帝关上了一扇门,却打开了一扇窗,对于不信教的马塞洛来说,他却在已经成为了法西斯之后开始向牧师忏悔,“我觉得鸡奸是比谋杀更重的罪。”
一种悖论已经产生了,被鸡奸自己是受害者,是欲望被阉割的牺牲品,但是他却用象征男性欲望的枪射杀了里诺,保护自己最后却完成了另一种伤害;无神论让他不信上帝却相信了纳粹,但是在若干年后却还要面对牧师忏悔,没有宗教信仰的忏悔只不过是寻找一种解脱,“我要创造一种新生活。”但是,一种早已经被阉割的生活如何在伤害之后构建新的生活?父亲的暴力阴影,母亲的淫欲生活,里诺的肉体欲望,都成为流亡马塞洛的原因,而这一切最终使他成为了法西斯。而加入法西斯更成为他的一个悖论,他是在朋友伊塔洛介绍下加入组织的,而伊塔洛却是一个盲人,一个左脚和右脚穿着不同鞋子的盲人,却在挂着墨索里尼画像的聚会上狂欢,伊塔洛对马塞洛说:“正常的人就是和自己相似的人在一起,我们是同类中的两个个体。”盲人就像被阉割了存在,但是伊塔洛却认为自己就是正常人,就是有着同类的正常人,所以当他让马塞洛加入到整个组织,在某种意义上就是取消了无论是盲者还是暴力牺牲品的个体属性,而变成了一种类。
类是确认,类也是逃避,马塞洛成为了流亡者,流亡者在反抗中成为了纳粹,在这个教授所说的影子寓言中,马塞洛就是“柏拉图的囚徒”,但是忏悔意识却让他想要成为一个赎罪的人,一个渴望建立新生活的人,“我想得到社会的宽恕,我必须为社会做出补偿,我的工作就是清除颠覆分子。”要构建自己的新生活,要得到社会的宽恕,马塞洛的自我突围却陷入了更深的陷阱,甚至变成了一个找不到自己的同流者。牧师说:“正常就意味着结婚。”一个13岁被鸡奸的孩子,一个18岁睡了妓女的男人,一个在纳粹部长办公室看见了脸上带疤女人的部下,以及一个看见了母亲和管家海洛姆可通奸的儿子,如何会走向正常的生活?
他的身边是有一个女人,朱莉安娜,一个爱着他想要和他结婚的女人,但是马塞洛却说:“她只是用来做爱和做饭的。”被阉割了男性欲望,女人在他面前只是一个做爱和做饭的工具,这何来正常?而且朱莉安娜一样经历了不正常的生活,“15岁时他抓住了我的乳房,狠命地搓揉,他做了他想做的事。”一个60岁的激进主义者,就这样占有了朱莉安娜,15岁的记忆掺杂着被侵占的欲望,但是这种伤害最后却也变成了某种不正常,若干年后朱莉安娜成为了马塞洛的妻子,他们去往巴黎度蜜月坐在火车上的时候,当朱莉安娜毫无悲伤地说起这段往事,她似乎沉浸于某种伤害中,解开衣服,闭上眼睛,外面夕阳幻化出的红色光泽和天空演变的蔚蓝光色,形成了一种享受型的氛围,而在朱莉安娜混合着欲望的讲述中,马塞洛模拟着记忆,也抓住了她的乳房,也抚摸着她的身体,似乎他变成了那个60岁的激进主义者,变成了对于妻子的占有者。
这就是马塞洛想要的正常生活?这就是成为纳粹的全部理由?童年的阴影没有被消除,反而变成了现实的阴影,而曾经的受害者也变成了暴力的实施者。马塞洛的巴黎蜜月之行只不过是为了事实刺杀的计划,目标便是反法西斯教授卢卡。当马塞洛以学生的名义找到了卢卡,他们在那间书房里谈及的“柏拉图的洞穴”,更像是对于现实的隐喻:窗户被关上又被打开,房间变得黑暗又透进了光,于是马塞洛真的在墙壁上看见了自己的影子——卢卡早就知道他是法西斯党徒,所以这个被投射的影子便成为了纳粹的囚徒,但是对于马塞洛来说,他和伊塔洛一样在这样的现实里已经是一个盲者,他看不见自己的沦落,看不见自己的罪恶,看不见自己在成为相似的人之后失去了自我的命运,就像卢卡所说,这只是幻觉,最后却成为了想要构建新生活的现实。
但是,作为同流者的盲人,马塞洛却有限地睁开了自己的眼睛,他真的看见了现实中的自己,因为他爱上了卢卡的妻子安娜,一个知识分子,一个气质优雅的女人,一个给了他爱的感觉的女人,而安娜也爱上了他,即使知道他是一个前来刺杀丈夫的法西斯杀手,即使在马塞洛面前说:“你让我恶心。”但是她还是脱掉了自己的衣服,还是紧紧拥抱他。那一刻对于马塞洛来说,像是看见了一种神圣的光,爱不是让一个女人成为做饭和做爱的工具,而是让自己感觉到看见了一种奇迹。在朱莉安娜抱怨来巴黎之后还没有做过爱,他却已经心有所属。
但是影子还在,爱怎么可能变得纯洁?在法西斯成员和反法西斯主义者之间,爱无非也是带着影子,甚至,当马塞洛第一眼看见安娜的时候,他想到了在部长办公室里见到的那个带着伤疤的女人,伤疤在美丽的脸上留着永远的印记,就像马塞洛内心的阴影,在成为外在投射的时候,面前的安娜就注定会变成受伤的女人,而且马塞洛对她说:“我曾经也见过像你一样的女人,她是妓女。”“妓女”成为对她潜在身份的命名,当这个影子渐渐扩大,它最终覆盖了马塞洛所谓的正常生活:在不离身而装作马塞洛专职司机的特别专员马干罗亚尼提醒下,马塞洛必须实施来巴黎的计划,在大雾天的树林里,卢卡的车被一辆冲出来的车阻挡,卢卡下车查看情况,树林里窜出了好几个法西斯党徒,他们有匕首刺死了卢卡,而在车上的安娜目睹了这一切,当她在看见自己的丈夫被残忍刺杀之后向马塞洛求救,马塞洛坐在车里始终冷冷地望着她,隔着玻璃,外面的安娜敲着车窗大声呼救,而里面的马塞洛一丝不动,最后在他冷漠的目光中,安娜倒在了被枯叶覆盖的树林里。
或许对于马塞罗来说,他曾经犹豫过,曾经冲动过,只要打开车门,只要护住安娜,只要用自己的枪射杀前来刺杀的那些人,也许他可以反身成为一个真正的反抗者,也许他可以永远不再是“洞穴的囚徒”,但是他一动不动,看着爱情在他面前消失,甚至在被骂成是“懦夫”的过程里,他不仅是见证者,也完全是谋杀的同流者——他像伊塔洛一样成为了盲人,不见是不敢,在被遮蔽的现实里逃避着。而这才是马塞洛真正的宿命:在受伤害之后成为了反抗者,反抗却让自己变成了柏拉图的囚徒,在制造了屠杀之后,他却又视而不见;而当法西斯政权垮台,他却把里诺、把伊塔洛当成是纳粹,甚至希望看见专制的垮台。
应该看见的时候他假装没有看见,不应该看见的时候,他却一眨不眨地成为见证者——在整个过程中,当自己成为了影子的一部分,马塞洛从来没有看见过真正的自己,当然,在只有做饭和做爱的生活中,即使面前是可爱的女儿,对于他来说,世界也只是一片同流合污的泥沼,而即使法西斯政府垮台,在充满了柏拉图囚徒的世界里,在满是影子的现实中,谁都是一个盲者,谁都是一种同类:同类而同流合污,同类而随波逐流,同类而狂欢,同类而看不见自己,“我做了一个梦,我去了瑞士,我的眼睛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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