托尼·厄德曼

评分：

6.0 还行

原名：无又名：爸不得你快乐(港) / 颠父人生(台)

分类：剧情 / 喜剧 / 地区：德国年份：2016

简介： Inès在一家位于布加勒斯特的德国大型企业工作。她的生活一直井然有序，直到她的父

查看详情

更新时间:2017-03-08

托尼·厄德曼影评：《托尼•厄德曼》：在双重身份中寻找生活

这部作品是导演玛伦•阿德的第三部长片，它延续了导演处理两人间微妙关系的能力和兴趣，虽将关注点放到父女之间却可以从片名预见到些许新趣味。影片叙事给人不同寻常的感觉，围绕一对父女的关系展开又在中断巧妙设置一个变体，结尾两条路径交汇，将积蓄的情感和开头设下的问题一并抒发回答，带来的是和人物同样体验的观影快感。这部获了戛纳电影节历史场刊最高分的电影何以俘获一众媒体人的心，似乎和它令人惊艳的叙事策略不无关系，哪怕它讲的是一个我们再熟悉不过的道理，但生活不就是如此在寻常中又给我们不断惊喜。
总的看来可以分为三部分，第一部分以父亲温弗里德和女儿伊涅斯关系的描述和铺展为主要内容，无法进入女儿生活更无法和她交流的父亲最终无奈落寞地离开。第二部分托尼的身份置换了父亲身份，托尼以扰乱者的姿态进入女儿伊涅斯工作和生活中，也只有这样才和她实现真正的交流。最后一部分顺理成章，托尼和父亲终于合而为一，而伊涅斯在其身份舍弃中寻回了另一个自己。
开头一个镜头其实就埋下了父亲/托尼双重身份幽默置换的伏笔，不经意间展开叙事线索，同时手持静止的摄影对空间的限制饶有趣味，等待和惊喜。而后到与女儿相见这段描绘了父亲这一身份：即将退休的老师，照看着母亲和一只老狗，用冷幽默的玩笑过着冷清的生活。脸上涂抹的颜料，随身装着的假牙，主动或被动的身份置换，看起来像是对无聊和孤独的消解。显而易见与伊涅斯身份鲜明的对照，后者以接听一连串电话进入叙事，合身的正装，标准的微笑和言谈。这一部分铺垫了贯穿在他们之间关系变奏中的基调，没有生活目标更不为之努力的父亲，与伊涅斯之间距离越来越远的父亲。另外，这一女儿对父亲的偏见/误读在后半部分才明确表达出来，她对父亲说“幽默什么也做不了”时，一个情绪累积之后的爆发点，同时推动后面人物转变的到来，极大增强情感张力，可见剧作上的用心。这一点后面会继续说到。
温弗里德第一次闯入女儿生活是以父亲的身份，这与第二段里托尼第二次闯入似乎成了有趣的互文，当然也是双重身份的映照。相比之下第一次并不是真正意义的闯入而只是停留在生活表层，沉浸在工作中的伊涅斯已经将工作变为生命或人格的重要构成部分，她生活在一种看似平衡实则失衡的状态里。不难理解父亲在家里面对的岂止是冷冰冰的厨房墙壁和令人窒息的空气，交流障碍是掩藏着的失语症候。第二次闯入，温弗里德放弃了自己的父亲身份从而使伊涅斯不得不配合他塑造托尼•厄德曼的身份。这次真正意义上进入到女儿身份话语圈的行动可谓让人忍俊不禁又无限心酸，可以想象父亲是多么无助又无奈的心境下做出如此举动，但从开始就“分饰两角”的温弗里德似乎又只是波澜不惊地将这一幽默玩的更大了点儿而已。这种角色替换引发的内在反转于似是而非的平静中酝酿着情绪，直到结尾高潮情感喷发的一刻，毛绒面具下的泣不成声，没有音乐没有煽情只有周围隐隐的环境音响，却于无声胜有声。
用自己的缺失换回女儿的缺失，托尼一直在等待，一直在挽回。他放下自己的父亲身份换取伊涅斯找回曾经单纯的快乐，在钢琴前拖延的前奏等待的不止是歌声，还有那颗属于自己女儿的心。就是在这里，托尼也是父亲，父亲就是托尼，一切似乎都变了，可又仿佛回到最开始的样子。当车里女儿抱怨着父亲说的那句“不要丢失幽默”太过残忍，殊不知那却是他感同身受后发自内心的祝愿。也许幽默不能对抗生活更不能让生活变好，但至少模糊了现实和幻想的界线，在残酷和快乐间留有一个缺口，让人可以停下来感受那个叫做幸福的东西。对于生活它确是止步不前，可生活的动力和意义就在这里。
直到结尾伊涅斯也终于放下自己一直以来的身份来了次变身，抛开一切束缚，外在抑或内在。也许这一无任何身份特征的时刻就是她最彻底的宣泄，也是丢失已久的身份的寻回，正像是对那句“Don’t lose your humor.”做出的最好回答。
不禁想到，导演其实用新的模式包装了一个略显俗套的故事，但外表看去是全新的元素，叙事策略双重身份的设定，人物关系有趣的变奏，同时有对女性事业的关注，这也看出女性导演对人物细腻的感知和创新切入点的优势。毕竟什么样的故事不是最重要的，怎样讲好它才是决定影片质量的关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