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人寥寥

评分:
6.0 还行

原名:A Few Good Men又名:义海雄风(港) / 军官与魔鬼(台) / 军人机密 / 义海雄心

分类:剧情 / 悬疑 / 惊悚 / 犯罪 /  美国  1992 

简介:

更新时间:2013-11-29

好人寥寥影评:《几个好男人》电影剧本

《几个好男人》电影剧本

文/[美国]艾·索金
译/吕奇莹

外景,守望塔
午夜,在一片空旷的地区中央,守望塔上的微弱灯光穿透了地面的薄雾。我们听到了所有在深夜的树林中能够听到的、难以辨认的声音。同时还会听到非常非常微弱、缓慢而又从容不迫的鼓点。随着这鼓点,镜头开始慢慢地向塔的上方移动,一切都变得清晰起来:十几个沙袋高高摞起……铁制的防火楼梯绕塔而上,直通到望台。最后镜头落在离地面大约40英尺高的望台上。我们能看到上面一个站立着的海军军人的侧面轮廓。他握着枪,目视前方。鼓点渐强。
从拍摄防线的较长镜头中我们看到,月光下高高的电网防线延伸到很远很远的地方。
字幕:美国驻古巴关塔那摩海军基地。
鼓点继续。

内景,海军陆战队兵营
我们听到两个人的脚步声。

兵营走廊
脚步声是道森和唐尼的。我们过会儿会进一步了解这两个年轻海军陆战队士兵。他们在一扇门前停下。(鼓点渐强)道森握住门把手,慢慢转动。门开了,他们走了进去。

内景,圣地亚哥房间,夜
年轻、瘦弱的海军陆战队士兵威廉·圣地亚哥睡在靠墙的床铺上。
道森在床边跪下,把手放在圣地亚哥的肩膀上,轻轻将他摇醒。圣地亚哥睁开眼,看着道森。开始一切都还正常,紧接着圣地亚哥的眼中充满了恐惧。他想从床上起来,但已经不可能了。眨眼间道森和唐尼将他从床上拽了起来,在他还没喊出声来以前唐尼已经把一块毛巾塞进了他的嘴里。接下来的一切更是进行得有条不紊,准确而娴熟——他们掏出一卷胶布,撕下一条,封住圣地亚哥的嘴和眼睛。又用一条绳子将他的手脚捆住。
唐尼(轻声地):遇到我们你算幸运的了,威利。
一只胳膊绕过圣地亚哥的脖子将他的头固定住。鼓点更强了。我们听到四声刺耳的哨声。

外景,华盛顿海军总部
前面听到的鼓点变成了由美国海军乐团演奏的“美国海军陆战队箴言”。乐团成员穿着以银色和铜色点缀的金红色制服。乐团在青草茂盛的阅兵场上演奏,观众多数是游人和露营者。随着片头的出现,我们从不同角度看到了乐团的表演。他们的表演出奇地一致。所有的鼓槌都抬到完全相同的高度。步枪操典队的表演更是整齐得出乎人的想像。到处是彩旗和横幅一类的东西。
字幕:华盛顿海军阅兵场,华盛顿首府
整个乐队的俯拍镜头,片头字幕结束

内景,一座红砖楼,白天
这是一座主楼,一座很重要的大楼。有几名海员进进出出。一个女人穿过草坪朝砖楼走来。她叫乔安娜·盖洛韦,是一位30出头的海军律师。她长得不错,是一个讲话很快,爱冲动的女人。她的朋友们通常叫她乔。她一边走,一边喃喃自语——
乔:我要求……我……上校,我想要求指定我做律师代……我想要求由我来做指定的律师代理……(她想了一下)“由我来做指定的律师”?……很好,乔,这个头开得不错。
镜头跟着乔,她一边喃喃自语,一边走进了那座有“美国海军——军法署署长特殊部队”标志的砖楼。

内景,韦斯特办公室,白天
乔进来时,韦斯特上校和其他两名军官吉布斯和劳伦斯正围坐在会议桌旁。
吉布斯:乔,进来吧。
乔:谢谢,长官。
吉:韦斯特上校,这就是盖洛韦中校。乔,你认识迈克·劳伦斯吧。
乔:是的,长官。(对韦斯特)上校,很感谢您能这么快见我。
韦斯特:我听说上个周末古巴那边出了点问题。
乔:是的,长官……上周五晚。两名海军士兵,下士哈罗德·道森和一等兵劳登·唐尼闯入一等兵威廉·圣地亚哥的营房并袭击了他。大约一个小时后,圣地亚哥在基地医院死亡。负责这个事件的海军调查部人员坚持认为他们这样做是为了阻止圣地亚哥举报他们非法向防线以外射击的行为。今天下午四点他们将在古巴基地接受审问。
劳伦斯:有什么问题吗?
乔:道森和唐尼都是能上征兵海报的模范士兵,而圣地亚哥是一名新兵。我觉得情况听起来非常像“红色法规”(声音降低)。
韦斯特(低声地):天啊!
乔:我希望能把他们押到华盛顿来,并为他们指定一名律师,指定一名能够将事情真正调查清楚的律师。他不但要熟悉律师的业务,还应该非常熟悉军队内幕活动。总而言之,上校,我建议……我能担任,指定我来做他们的代理律师。由我本人(环顾四周,期待着其他人做出反应)。
韦斯特:乔安娜,来杯咖啡怎么样?
乔:谢谢您,长官,不用了。
韦斯特:乔安娜,你能否离开房间一会儿,让我们讨论一下你的建议。
乔:当然可以,长官(站起来走了出去)。
韦斯特:我还以为“红色法规”已经不再施行了呢。
劳伦斯:你是说在关塔那摩湾吗?谁知道那里的情况什么样?
韦斯特:好吧,那就让我们比别人早一点搞清楚这件事吧,这件事很棘手。那么这个女律师呢?
劳伦斯:乔负责内部事务一个部门的工作近一年了。
韦斯特:这之前呢?
吉布斯:她用两年时间处理了三个案子。
韦斯特:三个案子用了两年时间?她代理的是谁的案子,不会是卢森堡夫妇案吧?
吉布斯:她不擅长诉讼。
劳伦斯:但她可是个调查专家,杰里。
吉布斯:在负责内部事务的部门这样当然可以,可是要上庭……
韦斯特:明白了。只有热情,没有能力。把她叫进来吧。
劳伦斯走过去打开门,示意乔进来。
韦斯特:中校,今天上午我们就会把两名被告押到这儿来。
乔:谢谢您,长官。
韦斯特:但是总部会为他们指定一名律师……
乔:但……不是我。
韦斯特:我从你的同事那里了解到,你目前的工作非常需要你,而这个案子我想用不上五分钟的庭前协议和一个星期的案头工作就能解决,我想还是不让你在这上面浪费时间了。
乔:长官……
韦斯特:不要担心,我保证总部一定会派一个合适的人选来做这项工作。

外景,棒球场,白天,“做这项工作合适的人选”
他的名字是丹尼尔·阿利斯泰尔·卡菲,海军中尉。这是一个人见人爱的小伙子。此时他正在向分散在棒球场上的十几个律师投球。这些律师虽然比不上扬基队,不过对付像空军牙医那样的球队大概还是绰绰有余的。
卡菲,将近30岁,哈佛法学院毕业15个月。他有做律师的头脑,只是还欠缺一点勇敢无畏的精神。他这个年龄对任何事都没什么兴致,而棒球是个例外。
卡菲(向其他队员大喊):好了,二垒!
他朝第二垒投出一球,那球弹了回来,正好从他两腿之间穿了过去。
第二垒队员:很抱歉!
卡菲:没什么可抱歉的,舍比。只要盯准球就一定能接住。
他朝同一个位置又投出一球。这回舍比还是没有接着,球弹进了中场。
舍比:对不起!
卡菲:相信我,舍比。睁大眼睛,不出十次你一定能够接住的。
一名年轻的海军军官斯普莱德林满头大汗、气喘吁吁地从围栏后面走过来。
斯普莱德林:卡菲!
卡菲:再试一次!
斯普莱德林:卡菲!
卡菲(转过头来):戴夫,你看起来不大开心,好像还有点心神不定。
斯普莱德林:我们约好了15分钟前在你办公室见面,讨论麦克德莫特的案子,你却跑到这儿消遣来了。好吧,我们就在这儿讨论,我是说现在。我可不是开玩笑的,卡菲,当心我把你吊上帆桁。
卡菲:帆桁?(大声喊)舍比,海军还把人吊在帆桁上进行惩罚吗?
舍比(大声喊着答话):好像已经不这样做了,丹尼。
卡菲(对着斯普莱德林):戴夫,舍比认为海军已经不再把人吊在帆桁上了(转向棒球场)。二垒(继续玩他的棒球)!
斯普莱德林:我要告他私藏毒品,服兵役期间仍有此行为。如果他认罪的话,我将建议取消他的军衔和津贴,入狱30天。
卡菲:是薄荷,戴夫。是价值十美元的薄荷。
斯普莱德林:没错,但你的当事人以为是大麻。
卡菲:我的当事人有点低能,不过低能并不犯法。
啪,一只球打在守垒员的脸上。
卡菲:啊唷。一定很疼。(大声喊)在这种运动中保住脑袋的办法就是不要带它来,莱斯特!
斯普莱德林:我会找到能对这件事作出反应的人的,我要控告他。
卡菲:告他什么,私藏调味品薄荷?
斯普莱德林:卡菲……
卡菲:戴夫,我努力想帮你从这件事中摆脱出来,可是如果你规定的入狱时间过长,我将进行不受理的申请。
斯普莱德林:你的申请不会被批准的。
卡菲:会的。如果不受理的申请被驳回,我也还有别的办法。你将会因为一个二等通信兵买了一点薄荷来吸而花掉整个夏天的案头工作,直累到两眼昏花。
斯普莱德林:B等轻罪,入狱20天。
卡菲:C等轻罪,15天受管制服役。
斯普莱德林:我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要同意。
卡菲:凭你多年的经验。你能胜任第三垒吗?

内景,会议室,白天
大约16名海军军人和海军律师(其中几名为女性)正围着大会议桌就座。一名助手正在向律师们分发文件夹和复印的文件。我们会注意到一名律师,海军中尉塞姆·温伯格。塞姆很严肃,一脸书卷气。如果不是穿着军装,你绝对猜不出他是一名海军军官。惠特克上校走了进来。
惠特克:早上好。
律师们(像学生们问老师好一样地):早上好,惠特克上校。
惠特克:塞姆,孩子怎么样了?
塞姆:我想她随时都有可能说出她平生的第一个单词。
惠特克:你怎么知道?
塞姆:她看起来好像有什么话要说。
卡菲(走进来):很抱歉,原谅我迟到了。
惠特克:我相信你没什么好借口,那我就不强迫你编一个不怎么样的了。
卡菲:谢谢你,艾萨克,你真是太好了。
惠特克:请坐,第一宗就是你的。(递给卡菲一些文件)你竟然晋升了,总部指定的你。
其他的律师发出“嗬”“啊”的声音(隐约地暗示着:卡菲没想得到这样的晋升)。
卡菲:指定我做什么?
惠特克(递给卡菲一份文件):古巴关塔那摩湾。一名叫道森的海军陆战队士兵非法向防线以外的古巴领地射了一发子弹。
卡菲:什么是防线?
惠特克:塞姆?
塞姆:将好人与坏人隔离开的一堵高墙。
卡菲:真是老师的乖学生。
惠特克:一等兵威廉·圣地亚哥威胁道森要向海军调查部门举报他,道森和他班里的另一名士兵一等兵劳登·唐尼闯进了圣地亚哥的房间,将他绑了起来,在他的嘴里塞了一块毛巾。一个小时后,圣地亚哥死了。主治医生说那块毛巾经过某种毒素的处理。
卡菲:他们在毛巾上蘸了毒药?
惠特克:他们没有承认。
卡菲:他们说了什么?
惠特克:说的不多。明天他们会飞到这儿来,星期四早上六点你将被派往古巴进行调查。其间,你要见一下乔安娜·盖洛韦中校。是她申请把两名嫌疑人押到这儿来的,她会把她了解到的一切告诉你的。还有什么问题吗?
卡菲:去古巴的飞机是上午六点吗,长官?
惠特克:对总部来说一丝不苟地按规则来办这个案子似乎非常重要,所以我现在要指派一名协作律师,有自愿者吗?
塞姆:没有。
惠特克:塞姆。
塞姆:我的桌上已经有一堆文件了……
惠特克:和卡菲一起来办这个案子。
塞姆:需要我做什么?卡菲最多用不了四天就能了结这个案子。
惠特克:你要做许多……行政方面的……你明白……事物。做后援,或诸如此类的。
塞姆:换句话说我不对任何具体事务负责。
惠特克:对。
塞姆:这个我拿手。

内景,乔的办公室,白天
乔坐在她的办公桌后面。卡菲和塞姆站在门口,卡菲很有礼貌地敲了敲门。乔抬起头。
卡菲:嗨。(停顿)我是丹尼尔·卡菲。我是来见——(看了一下他的记录)盖洛韦中校的。
乔盯着他看。卡菲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卡菲(接着说):我是来听取情况介绍的。
乔(感到难以置信):你就是总部指定的代理人?
卡菲:我是主要代理律师,这位是塞姆·温伯格。
塞姆:我不对任何具体事务负责。
乔(彻底糊涂了):请进吧,请坐……
卡菲和塞姆进了乔的办公室坐了下来。
乔:中尉先生,你加入海军有多久了?
卡菲:快九个月了。
乔:那么你从法学院毕业多长时间了?
卡菲:一年多点儿。
乔:我知道了。
卡菲:我有什么地方做得不妥吗?
乔:没有。只是当我要求总部指派一名律师的时候,我本来希望他们能够严肃地对待我的要求。
卡菲(和塞姆交换了一下眼神,对乔):如果你想知道的话,我可以告诉你,我不介意你这么说。
塞姆:中校,卡菲中尉是公认的、我们部门最出色的诉讼律师。九个月内他已经成功地为四十四件案子进行了认罪辩诉。
卡菲:再有一件,我就可以得到一套切牛排的小刀了。
乔:你进过法庭吗?
卡菲:有一回我的驾驶执照被吊销了。
塞姆:丹尼……
卡菲:中校,依我的理解,如果他们的案子要进入法庭,那么他们所需要的应该不是律师,而是一名牧师。
乔:不,他们需要的是律师。
说话间,她递给卡菲一套文件,卡菲看都没看就递给了塞姆。
乔:已经联系了道森的家人。而和唐尼关系最近的、还健在的亲戚只有他的姨妈金妮·米勒,还没和她取得联系。
这些好像对卡菲来说都无所谓。
乔(继续说):你希望由我来做这件事吗?
卡菲:当然,如果你愿意的话。
乔(又重新打量一下卡菲):到了基地与你谈话的人中将有一位部队指挥官,内森·杰西普上校。相信你一定听说过他。
卡菲(想了一下):有没听说过他的吗?
塞姆(对卡菲):他在最近的报纸上出现过,有望评选为国家安全委员会行动指挥。
乔(又递给卡菲一份文件):这些是圣地亚哥在GITMO的8个月中写的信。
塞姆(小声对卡菲说):关塔那摩湾。
卡菲:这个我知道。
乔:他写信给征兵人员,给舰队指挥,给指挥部,甚至给议员都写过信。他申请调动。但没有人理睬他。你在听我讲话吗?
卡菲:是的。
乔:这是他的最后一封信,写给海军调查部……
乔将信递给卡菲,卡菲又把信递给了塞姆。
乔(接着说):作为调动交换条件,他在这封信中提供了道森下士非法射击的情况。这是他能做的最后的努力。
卡菲:很好,这是全部情况吗?
乔:中尉,从这封信看,你的当事人似乎具备谋杀圣地亚哥的动机。
卡菲:我明白了。那么,圣地亚哥是……谁?
乔:受害者。
卡菲(对塞姆):把这个记下来。(对乔)这些信中所描写的关塔那摩湾的海军士兵生活不怎么样,我没猜错吧?
乔:是的,而且……
卡菲:如果延长对这件事的调查会给那个要竞选安全委员会指挥的家伙造成很尴尬的局面。
乔:杰西普上校,没错,但是……
卡菲:12年。
乔:对不起?
卡菲:12年。我可以帮忙将罪名减为过失杀人。12年。
乔:你还没有见过任何证人,没有看过任何有关文件。
卡菲:令你非常吃惊,啊?
乔:你应该进一步调查,而不是只……
卡菲:中校,我能了解一下你的工作范围吗?
乔:我是负责内部事务的特别律师,我的工作就是监督你的工作。读一下这些信,当然这不是你的义务,但是如果你从古巴回来能交上一份报告我将非常高兴。
卡菲:没问题。
没等乔说话,卡菲就站了起来。
乔:你们可以离开了。
卡菲:对不起,我总是忘掉这道程序。
卡菲走了出去,塞姆还站在门口。
塞姆:他有点着迷。下个星期要与毕士大医院比赛。
乔:告诉你的朋友到了古巴可别耍这样的小聪明。关塔那摩的海军都很痴狂。
塞姆:为什么而痴狂?
这时我们听到了画外音——
圣地亚哥(画外音):尊敬的长官。
乔:因为他们是海军。

外景,古巴基地,白天,一组镜头
在我们听到读信的画外音的时候,我们看到下面的场景:过去8个月圣地亚哥在关塔那摩湾的生活。他的日子的确是不太好过。
这组镜头包括:
——圣地亚哥跑在一队海军的队尾。他们已经跑了7英里多,圣地亚哥早已大汗淋漓。一名中士跑过来,抓住他的后背向前推他,让他赶上队伍。圣地亚哥摔倒了,挣扎着站起来接着跑。

外景,兵营,白天
——圣地亚哥一个人在雨中做着俯卧撑。一名中士监视着他,眼看着他每次俯下去时脸都要沾到地面上的泥水。

内景,食堂,白天
——圣地亚哥独自吃着饭,周围四个座位以内没有其他人。

外景,海军兵营,白天
——圣地亚哥在全班面前忍受一名中士的大骂。

外景,岩石山,白天
——圣地亚哥又和一班海军一起跑步了,这次是沿着一座岩石山向下跑。天热得像地狱一样,看起来他就快失去知觉了。他跌了一跤,一名中士把他拽起来,朝山下一推。圣地亚哥滚了大约30英尺才停住。
这时我们听到——
圣地亚哥(画外音):“我是海军陆战队Windward步枪警卫连二排的一等兵威廉·T·圣地亚哥。写这封信就是想告诉你们我在古巴这边的部队里遇到了一些麻烦,并请求你们的帮助。由于头晕、恶心等原因我在跑步时经常掉队。3月18日,当我们沿着一座岩石山向下跑时,我落后了大约20-30码。一名中士抓起我把我向山下推去。我的眼前一片漆黑,我能记住的最后一件事就是摔倒在地上。我被送进了医院,医生说我中暑了,还说我的身体适应不了这样炎热的天气,换气过度。我请求你们的帮助。求求你们了。我只想调离步枪警卫连。忠实的,一等兵威廉·T·圣地亚哥。于美国海军陆战队。”

内景,杰西普办公室,白天
我们听到这封信的最后一段,同时看到拿着信的一双手。
圣地亚哥(画外音):“另外,作为将我调离基地的条件,我愿意向你们提供发生在8月2日夜的非法射击的有关情况。”
最后这句话念完,镜头向后拉,我们看到了内森·R·杰西普上校,是他在读信。他将信扔在桌上,上面还有几封同这封信相似的信。
杰西普是一位天生的帅才,是军队中在各个阶层都很受欢迎的军官之一。他极具大将风度,同时又不乏幽默感。在将信扔到桌上时说——
杰西普:这个该死的一等兵威廉·T·圣地亚哥到底是谁?
他在对手下两名高级军官讲话。一位是马金森中校,将近50岁的职业海军。他是个好人。然而在这个世界上好人总不太得志,不过也不是轻易就可以打败他的。另一位是乔纳森·詹姆斯·肯德里克,26岁,佐治亚人,毕业于军官学校。如果你想知道,他会告诉你天堂的大门是由美国海军陆战队把守的。
肯德里克:上校,圣地亚哥是二排的一名士兵。
杰西普:是这样。那么很显然他对自己在这个“世外桃源”的生活并不满意,为了离开这里,他已经给所有人都写了信,就剩下圣诞老人了。现在竟然还讲了一个非法射击的故事。
杰西普将信给了马金森。马金森看了一遍信。杰西普等待他做出反应。
杰西普:马修?
马金森:我很吃惊,上校。
杰西普:你很吃惊?这个孩子打乱了指挥系统的秩序,竟然告发了自己的战友。亏得他还是一名美国海军军人,竟然会在跑步时中暑晕倒。Windward那边到底他妈的怎么了,马修?
马金森:上校,我想我们最好单独谈一下这件事。
肯德里克:不必了,中校,这件事将由我来处理。
马金森:用和处理“柯蒂斯·巴纳斯事件”同样的方法吗?你的方法根本就不对,少尉,这件……
肯德里克:我的管理方法是……
马金森:不要打断我,别忘了我是你的上级。
杰西普:而我是你的上级,马修。
屋子里一下子安静了下来。
杰西普(接着说):我想知道我们该怎样处理这件事情。
马金森:我想圣地亚哥应该被调离基地。马上。
杰西普:他的情况有那么严重吗?
马金森:不仅如此,这封信的内容一定会泄露出去的。
杰西普:将圣地亚哥调离基地。是的,我认为你说得对。我想这正是我们应该做的。等一下,等一下,我有一个更好的主意。让我们把整个部队都从基地撤走。让我——重新考虑一下——Windward,让我们把整个Windward连队都撤走。乔纳森,你去,让士兵们从防线上撤下来,整理行装。(大声喊)汤姆!
传令兵(从办公室外进来):是,上校!
杰西普:为我接通总统的电话,我们在古巴的部队投降了。
传令兵:是,上校!
杰西普:等一下,汤姆。(传令兵站住了,杰西普继续说)先别给总统打电话,也许我们应该再考虑一下。也许——我只是在这儿随口说说——但是,也许作为军官我们有责任训练圣地亚哥。也许作为军官我们对国家的责任就是确保保卫国家安全的男人和女人都能受到专业的训练。是的。我敢肯定在什么地方见过这种说法。我想你要将他调离的建议,虽然进行起来非常迅速,而且当然不会造成什么痛苦,但可以说那不是我们美国人处理事情的方式。圣地亚哥就留在这里,我们要对这个孩子进行训练。由你来负责,乔纳森。如果在下次的达标报告上圣地亚哥达不到4.1分,我会找你算账的,也许我会杀了你。
肯德里克:是,上校。
马金森:我想这是个错误的决定,上校。
杰西普:马修,我想现在我可以单独和你说几句话了。乔纳森,你可以走了。我们在军官俱乐部共进午餐,讨论一下对小威廉的训练计划怎么样?
肯德里克:好的,上校。我非常愿意听取您的建议。
杰西普:你可以离开了(肯德里克离开办公室)。
杰西普:马修,请坐。(马金森坐了下来)你认为肯德里克这个人怎么样?
马金森:我不太清楚……
杰西普:我个人认为他是个很狡猾的人。但他绝对是个出色的军官。在如何对海军陆战队进行最有效的管理这个问题上他与我的意见非常一致。我们的事业是保卫人们的生命,马修。我们必须非常严肃地对待这个使命。我认为打发一个还不适合这项工作的海军士兵去做另一项工作,就是置他的性命于危险之中。(马金森要起身)马修,请坐。让我们来回忆一下。我们一同进入军官学校,一同服役,一同到越南打仗。但是我比你提升得快一些,也更加成功。如果这会造成你的紧张和难堪,我并不介意。我们的事业是保卫人们的性命,马金森中校。永远不要再在其他军官面前对我的命令提出质疑。
他抓起帽子走了出去,留下马金森独自坐在那里。

外景,华盛顿海军总部,大门,白天
看起来这一天的浓雾比昨天还要重。一名军事警察正在指挥三辆排成一队的军警轿车和一辆没有标志的车通过大门。

外景,监狱,白天
院内的一座红砖楼。已经有几名军警等候在楼门口。车一停,车门马上打开。几名穿军装和没穿军装的军官从车上下来,集中在那辆没有标志的轿车前,他们是负责押送的。道森和唐尼戴着手铐从车上下来。哈罗德·道森是一个年轻、帅气的黑人士兵。他有点紧张,但很守规矩,一看便知受过专业训练。劳登·唐尼是来自衣阿华农场的一个19岁的小伙子。他最高兴的事就是有人能具体地指示他做什么。道森是他的偶像。这两名犯人站在那里,很好奇的样子,就像人们初到澳大利亚旅游那样。
唐尼:哈尔?(道森没有做声)这就是华盛顿吗?
军事警察:好了,我们进去吧。

外景,棒球场,白天
卡菲又在这儿。
卡菲:好了,来个好球!
乔(从围栏后面走过来):对不起,打扰了。
卡菲:你愿意换身衣服也加入进来吗?我们需要所有人的帮助。
乔:不,谢谢,我既不会掷球,也不会接球。
卡菲:没关系,他们也一样。
乔:我想和你谈一下下士道森和一等兵唐尼的案子。
卡菲:请再说一遍?
乔:道森和唐尼。
卡菲:这些名字听起来确实有点耳熟,只是我还不……
乔:道森!唐尼!你的当事人!
卡菲:古巴那件案子!对!道森和唐尼。没错。(稍顿)我又做错事了,是吗?
乔:我很奇怪为什么那两个小伙子早上就进了监狱,而他们的律师直到现在还在这里玩球。
卡菲:我们需要练习。
乔:我可不是来给你讲什么笑话的。
卡菲:然而,是有点可笑。
乔:中尉,如果我去建议你的上级指定另外一名律师,你觉得怎么样?
卡菲:为什么?
乔:我认为你不适合做这个案子的辩护律师。
卡菲:你还不了解我呢。别人通常要花上几个小时才能发现我不适合。(乔盯着他)噢,继续,听起来更加有趣了。
乔逼近卡菲,用一种神秘的口吻说了下面这些话——
乔:我了解你。丹尼尔·阿利斯泰尔·卡菲,1964年7月8日出生于波士顿慈善医院。父亲莱昂内尔·卡菲,前美国海军军事检查官,司法部长,1985年去世。你获得海军部奖学金进入哈佛法学院,或许只是因为那是你父亲对你的期望。你必须在军法署特殊部队服务3年,正好用这个时间水,不过是走个过场,等待时机得到一份更像样的工作。如果情况确实如此,也没关系,我不会对别人讲的。但是如果你用解决以往其他所有案子的那种图方便、老套圆滑的办法来处理这个案子,一定会出现纰漏的。如果道森和唐尼被囚禁的时间因为他们的律师事先已经决定采用一种最小限度抵抗的路线而延长,我就没有尽到自己的工作职责。
卡菲(真有点儿被这一番话给镇住了):哇呜。我的性欲都被你激起来了,中校。
乔:我认为你的当事人没有谋杀任何人。
卡菲:你有什么根据吗?
乔:他们没有犯罪的企图。
卡菲:医生报告表明圣地亚哥是由急性乳酸中毒引起的窒息导致死亡的,乳酸中毒本身就有力地表明了存在着下毒行为。目前我知道的还不太确切,但听起来已经够糟的了。
乔:圣地亚哥凌晨一点死亡。凌晨三点医生还不能确定死因,可是两个小时之后却断定是中毒。
卡菲:噢,我明白你的意思了。你是说那个庸医现买现卖。
乔:我得找你的上级谈谈。
卡菲:很好。沿宾西法尼亚大街一直朝前走,你会看到一幢前面带柱子的、白色的大房子。
乔:谢谢。
卡菲:但是我想你不会太走运的。我是由总部指定的,还记得吗?那儿有人认为我是个不错的律师。所以虽然我欣赏你的兴致,也尊重你的热情,但还是认为我有足够的能力来处理这个案子。
乔:你知道什么是“红色法规”吗?
卡菲不知道,但他没出声。
乔:太遗憾了。

内景,监狱,白天
一名军事警察带着卡菲和塞姆来到道森和唐尼的牢房。
军事警察:军官到,起立。
道森和唐尼立正站好。军警打开了探视的门,卡菲和塞姆走了进去。
道森:长官,准下士哈罗德·W·道森,长官。Windward步枪警卫连,二排。
卡菲:好像有人和别人相处得不太融洽,哈罗德。
道森:长官,是的,长官。
唐尼:长官,一等兵劳登·唐尼。
卡菲:我是丹尼尔·卡菲,这位是塞姆·温伯格。你们可以坐下了。
道森和唐尼坐在军官面前感到不太自在,但他们还是照吩咐做了。卡菲拿出一些文件,塞姆坐在一张行军床上作记录。
卡菲(对道森):这是你的签名吗?
道森:是的,长官。
卡菲:你不一定非叫我长官不可。(对唐尼)这是你的签名吗?
唐尼:长官,是的,长官。
卡菲:你当然更不必在一句话里喊我两次长官。哈罗德,什么是“红色法规”?
道森:长官,“红色法规”是为了保证纪律实行的一些措施。
卡菲:确切地说是什么意思?
道森:长官,一名海军陆战队士兵举止出了格,他的部队中的其他士兵有责任帮忙纠正他。
卡菲:通常“红色法规”都包括什么?
道森:长官?
卡菲:哈罗德,你喊长官,我就会四处找,以为我父亲在这儿。叫我丹尼,或丹尼尔,或卡菲。好了,最典型、最基本的“红色法规”是什么?
道森:长官,如果一名士兵拒绝按规定洗澡,同班的其他士兵就会为他进行美国军人的“特殊淋浴”。
卡菲:那是什么?
道森:用硬毛刷或钢棉帮他洗澡……
塞姆:乖乖。
卡菲:对圣地亚哥的袭击是执行“红色法规”吗?
道森:是的,长官。
卡菲(对唐尼):你会说话吗?
道森:长官,士兵唐尼会回答所有你直接向他提出的问题。
卡菲:非常好。士兵唐尼,你塞进圣地亚哥嘴里的毛巾上面有毒吗?
唐尼:没有,长官。
卡菲:白银,松脂,海洛因……
唐尼:没有,长官。我们只是想把他的头剃了,长官。
卡菲:没想到……?
唐尼:我们一看到他嘴里流血了,就把胶布扯了下来,血淌了他一脸,长官。这时道森下士就叫了救护车。
卡菲(尽量做出对这最后一点不太留意的样子,对道森):有人看见你叫救护车吗?
道森:没有,长官。
卡菲:救护车到的时候你们还在那儿吗?
道森:是的,长官,我们就是那个时候被捕的。
卡菲踱到牢房的一个角落里,思考着。
塞姆(对道森):8月2日夜里你是否朝防线以外的古巴领地开过枪?
道森:是的,长官。
塞姆:为什么?
道森:我的“镜像”向我进攻了,长官。
卡菲(对塞姆):他的“镜像”向他进攻了?
塞姆:每个美国海军守望哨都在古巴方面有一个相应的对手,他们管这个叫“镜像”。下士的意思是说他的“镜像”正准备向他开枪。
卡菲:圣地亚哥写给海军调查部的信中说你非法开枪。他说那个家伙,你的“镜像”根本没采取任何行动。
道森什么都没说。
卡菲(继续说):噢,哈罗德?
塞姆盯着道森。
卡菲(继续):你明白我的意思吗?如果圣地亚哥没掌握你的什么证据,你又为什么要对他执行“红色法规”呢?
道森:因为他打破了指挥系统的秩序,长官。
卡菲:他什么?
道森:他游离于自己的集体,长官。如果他有什么问题,他应该先跟我说,长官。然后是中士,然后是连队指挥,然后……
卡菲:对,对,很好。哈罗德,你们袭击他的目的是要杀了他吗?
道森:不是,长官。
卡菲:你们的目的是什么?
道森:训练他,长官。
卡菲:训练他做什么?
道森:训练他在考虑自己之前要先考虑自己的集体。要学会重视我们的信仰。
塞姆:你们的信仰是什么?
道森:集体,军队,上帝,国家。
塞姆:可以再说一遍吗?
道森:集体,军队,上帝,国家。
卡菲:美国政府要控告你们两个谋杀,你们难道就让我带着你们这个“集体,军队,上帝,国家”的信仰去见检查官吗?
道森(看着卡菲):那是我们的信仰,长官。
卡菲(想了好一会儿,然后拿起公事包,和塞姆一起走到了门口):我们会再来的。你们需要什么吗?书、纸、香烟,或是火腿三明治?
道森:长官,不需要,谢谢,长官。
卡菲:哈罗德,我想有一个概念你最好弄清。
道森:长官?
卡菲:我是你现在惟一的朋友。
就在卡菲和塞姆从开着的牢门走出去时,道森和唐尼迅速起立敬礼,直到卡菲和塞姆从视线中消失才将手放下。

内景,卡菲办公室,白天
今天是周五,他正将一些文件往他的公事包里装。杰克·罗斯,一个比卡菲大两岁的海军律师推门走了进来。
罗斯:丹·卡菲。
卡菲:水手杰克·罗斯。
罗斯:欢迎你加入这场比赛。
卡菲:你真是这样想吗?
罗斯:看在道森和唐尼的份儿上,我希望你做律师能比打棒球好一点。
卡菲:这是道森和唐尼的不幸,没有什么事我能做得比打棒球更出色了。我们能指望什么结果?
罗斯:如果他们承认犯有过失杀人罪,我将帮他们免除蓄意谋杀和行为失当两条罪名。被判刑20年,但到了第11年就可以回家。
卡菲:12年。
罗斯:不可能。
卡菲:他们叫了救护车,杰克。
罗斯:他们叫来了圣母马利亚又有什么关系,他们杀了一名军人。
卡菲:他们对毛巾进行了毒素检验。验尸、实验报告,包括最初的急诊室和死亡报告得出的结论都是一样的:毛巾上可能带毒,也可能不带。
罗斯:关塔那摩湾海军医院的内科主任说毛巾上确实带毒。
卡菲:关于“红色法规”你都知道些什么?
罗斯(笑着摇了摇头):噢,伙计。(关上了办公室的门)这些话不会列入记录吧?
卡菲:现在告诉我吧。
罗斯(想了一下):我同意12年。但是在你明天陷入麻烦之前,你应该知道:排长乔纳森·肯德里克少尉曾经给他们开过会,特别指出了不要碰圣地亚哥。
卡菲想到道森和唐尼没有提到这一点……他装好了公事包——
卡菲:我回来后再找你谈。
罗斯:嘿,我们明晚会有场篮球比赛,你的飞机什么时候到?

外景,停车场,黄昏
天色已近黄昏,总部的人们下了班都在往家赶。阅兵场上正在降旗。卡菲向他的车子走去。乔赶上卡菲,和他一起朝前走去。
乔:嗨。
卡菲:有把我替换掉的希望吗?
乔:这个圈子里有没和你一起喝过酒或者打过棒球的人吗?
卡菲:中校……
乔:听着,我是来求和的。我们出师不利,你说呢,朋友!
卡菲:你看,我不想……
乔:对了,我给唐尼带来了他要的漫画书。真是个孩子。卡菲,我保证他还没弄清自己在哪儿,他甚至连自己为什么被捕都不知道。
卡菲:中校……
乔:你可以叫我乔安娜。
卡菲:乔安娜……
乔:或者乔。
卡菲:乔?
乔:对。
卡菲:乔,在我没允许的情况下,如果你再和我的当事人对话,我就让人取消你的律师资格,朋友!
乔:我接到了授权。
卡菲:从哪儿?
乔:唐尼健在的、最近的亲戚,他的姨妈金妮·米勒。
卡菲:你从金妮·米勒那儿得到了授权?
乔:我照你说的给她打了个电话。她是个很不错的人,我们谈了差不多一个小时。
卡菲:你从金妮·米勒那儿得到了授权。
乔:完全是我职责以内的事。
卡菲:金妮姨妈有谷仓吗?我们可以在那儿进行审判。由我负责做演出服,也许古波尔大叔可以出演法官。
乔让到一边,卡菲打开车门上了车。
乔:明天我会和你们一起去古巴。
卡菲:接二连三的打击。
卡菲和乔对视了一会儿。乔笑了。

外景,路边报摊,黄昏
卡菲沿华盛顿的一条街开着车,在一个路边报摊附近停了下来。他从车上下来,车灯没关。卡菲向报摊跑过去,扔下35美分,拿起一份报纸,同时开始了他和摊主卢瑟每天例行的对话——
卡菲:生意怎么样,卢瑟?
卢瑟:过一天,赚一美元,船长。
卡菲:赚一点,攒一点。
卢瑟:钱怎么赚进来又怎么花出去。
卡菲:既然攒不下,那就享受花钱的乐趣吧。
卢瑟:嘿,有个好身体就什么都有了。
卡菲:爱使地球不停转动。明天见,卢瑟。

内景,塞姆的起居室,夜晚
一个婴儿睡在一张有围栏的童床里。塞姆站在床边。卡菲坐在一边喝着啤酒。
塞姆:南希回来时你可要给我做证,孩子说话了。我的女儿会说话了。
卡菲:你的女儿不过是弄了个动静,塞姆。我可不能肯定那是一个词。
塞姆:得了吧,它确实说了一个词。
卡菲:好吧。
塞姆:你听见了。我女儿坐在那儿,伸着手说“爸”。没错,它是说了“爸”。
卡菲:它伸手指的是门把手。
塞姆(走到卡菲身边):这就对了。指着门把手说:“爸,看,门把手。”
卡菲:杰克·罗斯今天来找过我。他提出了12年。
塞姆:那不正是你想要的吗?
卡菲:我知道,我……我猜,我是说……我会接受的。
塞姆:怎么了?
卡菲:他只用45秒就同意了,几乎没做抵抗。
塞姆:丹尼,接受12年吧,已经很便宜了。
卡菲(喝光了酒站了起来):你不相信他们说的,是吗?你认为他们应该在监狱里度过余生。
塞姆:他们说的我都信。可我还是认为他们应该在监狱里度过余生。
卡菲(点点头,将那个空酒瓶放倒):明天见。
塞姆为他打开门,他们在门外的台阶上站了一会儿。
塞姆:别忘了穿白制服。那边很热。
卡菲:我不喜欢白制服。
塞姆:没人喜欢,但我们是8月份去古巴。你有茶苯海明吗?
卡菲:茶苯海明能让你爽吗?
塞姆:茶苯海明能防止你呕吐,你不是晕机么。
卡菲:我晕机是因为我害怕飞机撞崖,茶苯海明恐怕帮不上忙。
塞姆:我弄了点儿薄荷,听说这东西效果也不错。
卡菲:对,非常正确。(卡菲朝他的车走去,忽然又转过头来)知道吗,最让人奇怪的就是我临走时罗斯说的那句话。他说排长乔纳森·肯德里克少尉曾经给士兵们开过会,特意嘱咐他们不要碰圣地亚哥。
塞姆:怎么了?
卡菲:没人跟我提过肯德里克。我连他是谁都不知道。算了吧。明天见(继续朝他的车走去,镜头一直跟拍)。

外景,关塔那摩湾机场,白天
这里与华盛顿海军总部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好像随时准备开战。战斗机整齐地停在沥青跑道上。地面工作人员在给飞机加油,动作很麻利。一架36座空军喷气式飞机在跑道上慢慢降落,旋梯装置升了起来。乘客们走下飞机,一名海军下士霍华德等候在旋梯旁。多数乘客是海军,有几名水手,几名文职军人,还有卡菲、乔和塞姆。卡菲和塞姆穿着夏天的白色制服,乔穿着一件卡其布制服。卡菲和塞姆目不转睛地注视着他们所看到的一切:这里不是堪萨斯州。
飞机发出巨大的噪音,为了让对方听见自己的声音,霍华德大声喊——
霍华德:是卡菲和温伯格中尉吗?
卡菲(喊道):对。
乔:盖洛韦中校。
霍华德:我是霍华德下士,女士,我会护送你们到Windward去。
乔:谢谢。
霍华德:我带来了几件伪装夹克,在车后面。长官,你们必须将它们穿上。
卡菲:伪装夹克?
霍华德:这是规定,长官。我们的车将开过离防线非常近的地方。那些古巴人将所有穿白制服的军官都视为他们射击的对象。
卡菲(转过头瞪了塞姆一眼):我想这会是一次难忘的访问,塞姆。

外景,古巴大道,吉普车,白天
吉普车在大道上飞驰,我们看到一片美丽的水域,大概有1,000码宽,这就是关塔那摩湾的一部分。
霍华德(大声):再走一段水路,马上就到了。
卡菲(大声):吁,等一下,我们还要坐船吗?!
霍华德:是的,长官,到海湾的对面去。
卡菲:没有人提过还要坐船。
霍华德(大声):有什么问题吗?
卡菲(大声):不,没有问题。我只是不太热衷于乘船,仅此而已。
乔(大声):天哪,卡菲,难为你还是一名海军军官!
卡菲(大声):大家都不太喜欢她。
霍华德(大声):是的,长官。
吉普车继续行驶。镜头切换到杰西普、马金森和肯德里克,几位律师被带进来时他们都站着。
杰西普:内森·杰西普,请进,请坐。
卡菲:谢谢。我是丹尼尔·卡菲,道森和唐尼的律师。这位是乔纳森·盖洛韦,她是来做观察员,给我们打分的。
乔(与杰西普握手):上校。
杰西普:很高兴见到你,中校。
卡菲:塞姆·温伯格。他对这个案子不负具体责任。
杰西普:我还请来了马金森中校和肯德里克少尉。
马金森:卡菲中尉,我有幸见过你父亲一次。我当时还是个学生,他到我们中学来讲演。
卡菲笑了,点了点头。
杰西普:是莱昂内尔·卡菲吗?
卡菲:是的,长官。
杰西普(对肯德里克):你们知道吗,这孩子的父亲在你们那一带树敌颇多。杰弗逊诉麦迪逊市立学校校区一案中,你们那儿的市民认为一个黑人的小女孩不能进入一所全是白人的学校,而莱昂内尔·卡菲说“就让我们来开这个头吧”。(对卡菲)你老爹现在在哪儿折腾呢?
卡菲:他7年前过世了,上校。
杰西普(稍顿):噢……别让我觉得自己像是干了什么坏事儿,真他妈邪门儿。
卡菲:不,上校。
杰西普:好了,我们能为你们做些什么,丹尼?
卡菲:我想不会太麻烦你们的,上校。其实不过是走个过场。军法署坚持要我将所有有关证人都拜访一遍。
乔:军法署有权这样要求。
杰西普(笑着):乔纳森会带你们去看你们想要看的一切。然后我们一起吃顿午饭,怎么样?
卡菲:很好,长官。

外景,防线,白天
一队海军陆战队士兵正在进行慢跑训练。载有肯德里克和三位律师的吉普驶向大道。镜头跟拍吉普车。
卡菲:我听说那天下午你给士兵们开了个会。
肯德里克:是的。
卡菲:你们说了些什么?
肯德里克:我告诉他们我们中间出了一个告密者。我说不能让圣地亚哥受到任何伤害,不管他们多想教训他。
卡菲:你们什么时候开的会?
肯德里克:一千六百。
卡菲转过头看着塞姆。
塞姆(身子向前倾):四点。

内景,兵营走廊,白天
肯德里克带律师们去圣地亚哥的房间。
紧闭的门前挂着两条胶带,上面写着:禁止进入。这是军事警察的要求。从胶带下钻过去,他们打开门,进了房间。

内景,圣地亚哥的房间,白天
房间完全保持着出事当晚的原样,床铺没有整理,椅子碰翻在地……律师们四下看了一会儿。屋子里东西很少。
卡菲走到壁橱前,将它打开:一排军装整齐地挂着。他的手指从上面轻轻划过,没发现什么特别迹象。他打开了床脚柜:袜子,内衣……全部按海军士兵的要求叠好……一把刮胡刀,几张相片,一打信纸和几个信封……卡菲将柜子关上。
卡菲:塞姆,应该有人负责把这些东西交给他的父母。我们不需要了。
肯德里克:事实上,制服是属于海军的。
律师们又逗留了一会儿。
卡菲:肯德里克少尉——我可以叫你乔恩吗?
肯德里克:不,你不可以。
卡菲:我有什么地方冒犯了你吗?
肯德里克:没有,我喜欢你们这些海军小伙子。每一次我们要到哪儿去作战,你们总是给我们提供方便的。
乔:肯德里克少尉,你认为圣地亚哥是被谋杀的吗?
肯德里克:中校,我信仰上帝及其圣子耶稣,因此我可以这样说:圣地亚哥死了,这是个悲剧。但是他的死是由于他没有信仰。他的死是因为他没有信用。上帝看到了这一切。
塞姆(转向卡菲):你怎么看这个理论?
卡菲:听起来还不错。我们走吧。
塞姆和肯德里克走出门去,乔拦住了卡菲。
乔:你打算真正做一番调查,还是就这样跟着随便走走。
卡菲:我会调整自己的速度的。

内景,军官俱乐部,白天
杰西普、马金森、肯德里克和三名律师坐在角落里的一张桌前。
服务员将餐具收拾干净,并倒上了咖啡。杰西普正讲到一个故事的结局部分——
杰西普:……剩下的3个小时他们一直在奔跑,拚命地想要找到几个美国人来接受他们的投降。
杰西普笑了起来。肯德里克也跟着笑起来。塞姆和卡菲强做笑颜。马金森挤出了一个微笑。乔未动声色。
杰西普(对服务员):味道很不错,小伙子,谢谢你。
服务员:这是我们的荣幸,长官。
卡菲:上校,我还需要问您几个有关8月6日的问题。
杰西普:请问。
卡菲:6日早上一名海军调查部人员与您取得联系,告诉您圣地亚哥已经向他们透露了有关非法向防线以外射击的情况。
杰西普:是的。
卡菲:圣地亚哥说他会提供射击者的名字作为将他调离的条件。我说的对吗?
杰西普:对。
卡菲:如果您认为我漏掉了什么细节,请尽管讲出来。
杰西普对这个在自己的基地上给了自己自由讲话权利的、自以为是的海军律师不知该说什么好。
杰西普:谢谢。
卡菲:您就是在这个时候将马金森中校和肯德里克少尉叫到您的办公室的?
杰西普:是的。
卡菲:接下来呢?
杰西普:我们达成了共识,为了圣地亚哥个人的安全,他应被调离基地。
这些卡菲以前不知道,乔也不知道。塞姆在一个小本上记了下来。
卡菲:有计划要将圣地亚哥调离吗?
杰西普:最早一班飞回美国的航班,次日早上六点。事实证明还是晚了五个小时。
卡菲(点了点头):没错。
一时间大家都沉默了。卡菲抿了一口咖啡。然后将咖啡喝光,把杯子放下。
卡菲:好了,我问完了。非常感谢占用了您的时间。
肯德里克:下士已经在外面备好了车,他会送你们回机场的。
卡菲(站了起来):谢谢。
乔:等一下。我有几个问题。
卡菲:不,你没有。
乔:是的,我有。
卡菲:不,你没有。
乔:上校,圣地亚哥死亡的那个早上,您在三点到四点之间见过斯通大夫吗?
卡菲:乔……
杰西普:当然见过。我的一个士兵死了。
卡菲(对乔):明白了吧,他的士兵死了。我们走吧。
乔(对杰西普):我很想知道您有没有听说过“红色法规”?
卡菲:乔……
杰西普:听说过,没错。
乔:上校,今年二月,您收到了海军调查部的警告,因为你的士兵之间存在相互教训的情况,而这种情况没有受到军官的制止。
杰西普:坦率地讲,不管是谁举报了这件事,他肯定没在古巴的苏制“M1-A16”进攻武器的威胁下工作过。但是,警告是由海军调查部发出的,我还是给予了应有的关注。你有什么想法,乔?
卡菲:她没有想法。她总是没有想法。这是她招人喜欢的地方。我们这就离开。谢谢您。
乔:我的想法是“红色法规”还在这里继续执行。“红色法规”还在基地中继续,是吗,上校?
卡菲:乔,上校不需要做出回答。
乔:不,他要。
卡菲:不,他真的不需要。
乔:不,他真的需要做出回答。上校?
杰西普:知道吗,这让我不舒服。她比你的级别高,丹尼。
卡菲:是的,上校。
杰西普(对卡菲):我想对你说几句话,好好听着,我是当真的:你是这世上最幸运的男人。相信我,没有什么比早上起来不得不向女人敬礼更性感的了。我看这值得提倡。
乔没有被挫败,也没有被激怒。她拿出一副打破沙锅问到底的架势。
乔:上校,军官们还在基地内继续执行“红色法规”,是不是?
杰西普:你看,我的问题是,当然,我是一个上校。我会坚持洗冷水澡,除非他们选出一个女总统。
乔:我希望得到我的问题的答案,上校。
杰西普:注意你的语气,中校。我是一个很有教养的人,但这里该死的高温天气使我完全失去了理智。你想了解“红色法规”?作为记录内容我告诉你,为了服从海军调查部的指令,我反对执行“红色法规”。作为记录以外的内容我告诉你,这是非常难得的步兵训练中极其宝贵的一部分,如果这种“训练”仍在进行而我又不得而知,那就让它进行好了。我会用我自己管理基地的方法来管理的。你想调查我,不妨掷个骰子试试运气。我在距离4,000名为干掉我而正在进行训练的古巴士兵80码的地方吃早餐。所以千万不要以为你跑到这儿来,出示一下你的证件就可以吓到我。
气氛紧张而沉闷。
卡菲:我们走吧。上校,我需要一份圣地亚哥调令的复印件。
杰西普:什么?
卡菲:调离圣地亚哥的命令。这种事情你们应该有文字记录。我只是想要一份存档。
杰西普:存档?
卡菲:是的。
杰西普(犹豫了一下):当然,你可以得到一份调令的复印件存档。我会提供我能提供的一切帮助。
卡菲:谢谢。
杰西普:你相信的,是吗,丹尼?我会为你提供一切帮助?
卡菲:当然。
杰西普:在你们回机场的途中,下士会带你们去拿。你们会得到所有想要的调令。
卡菲(对乔和塞姆):我们走吧(律师们正要离开)。
杰西普:但是你的语气应该好一点儿。
卡菲(站住,转过头。乔和塞姆也停下来转过头):对不起,我没听清?
杰西普:你的语气应该好一点儿。听着,丹尼,我可以忍受子弹、炸弹和流血,我可以忍受高温、压力和恐惧。我不想要钱,也不想要什么奖章,我只是希望你站在那儿,穿着那身脂粉气十足的白制服,从你那张读过哈佛的嘴里说出几句恭敬我的话来。你的语气应该好一点儿。
卡菲和杰西普僵持在那儿。所有人都看着卡菲:所有就餐的人——肯德里克、塞姆、马金森、乔。卡菲做出了决定——
卡菲:杰西普上校……如果不会给您添太多麻烦的话,我希望得到一份调令的复印件。长官。
杰西普(露出笑容):没问题。
乔看起来有点失望。杰西普站在那儿,看着三位律师转身离开了军官俱乐部。
杰西普:我憎恨伤亡,马修。但是即使是胜利的一方也会有伤亡。如果一个海军扑灭了一颗手榴弹救了一个排的士兵,那么他就是英雄。我们这个集体的建立,我们基地的构成,我们军队的精神,这些都是值得我们为之奋斗的。(马金森看着地面,杰西普接着说)道森和唐尼不懂这些,但是他们扑灭了一颗手榴弹(马金森抬起头)。

外景,安德鲁空军基地,黄昏
飞机在跑道上降落时,华盛顿已是黄昏了。

内景,卡菲的住所,白天
一张单人床,几件必备的家具,仅此而已。
卡菲正坐着看电视里的棒球比赛。他捧着一本《棒球百科》,这是他平时最喜欢的读物,但此时他似乎无法将注意力集中在书上。他手里摆弄着一根棒球棒。
吃剩的比萨饼放在一边。他的白色制服堆在角落里。门铃响了。卡菲没想到会来人,他走到门口——
卡菲:谁呀?
乔:是我。
卡菲(打开门,乔进来了):我还真想你来着。我刚才还跟自己说呢:“已经有三个小时没见到……”
乔:马金森辞职了。
卡菲(稍顿):什么时候?
乔:今天下午,我们离开之后。
卡菲:我本来计划明天早上同他通话的。
乔:我已经试过了,没找到他。
卡菲:你试过了?乔安娜,你的举动已经非常接近书上定义的妨碍政府调查的行为。
乔(把自己手里的一份文件递给了卡菲):我是劳登·唐尼的代理律师。
卡菲愣住了。他打开文件读了起来。
乔:金妮姨妈,她说感觉好像与我相识许久了。我建议如果由我直接参与这个案子的处理她会感觉舒服一点。一个小时前她让唐尼签了这份文件。
卡菲抬起头,他仍惊讶得说不出话来。最后——
卡菲:看来这回你不光是要给我捣乱了。
乔:别担心,我不会把这个案子分离出来的,你仍旧是主要代理律师。
卡菲:妙极了。
乔:我想是肯德里克下的“红色法规”的命令,你也是这样想的,对吗?

内景,监狱拘留室,夜
道森和唐尼立正等候卡菲和乔的到来。
道森:军官到,立正。
卡菲(开门见山地):是肯德里克下达执行“红色法规”命令的,对吗?
道森:长官?
卡菲:不要没完没了的“长官”,好像我在问你有没有打扫过厕所似的。你听见我说什么了。是不是肯德里克少尉命令你们对圣地亚哥执行“红色法规”的?
道森:是的,长官。
卡菲(对唐尼):是他吗?
唐尼:是的,长官。
卡菲:你们能告诉我为什么你们以前没有提到这件事吗?
道森:您没问我们,长官。
卡菲:你们这样做太不讨人喜欢了,下士,不管你们在这里呆多久,我都照样拿我的薪水。
道森:是的,长官。我明白,长官。
卡菲:他妈的,哈罗德。
大家都感觉到了屋子里的气氛很紧张,最后还是乔打破了僵局——
乔:好了。让我们来整理一下思路吧。8月6日下午四点召开了一个全排会议。肯德里克少尉明确指出不许碰圣地亚哥,对吗?我希望你们能够坦率一点,不要有什么顾忌。
道森:女士,您说得对。但是后来他让我们解散,我们各自回了营房。
乔:然后呢?
道森:肯德里克少尉来到我们的营房,女士。
卡菲:几点,道森?
道森:散会后大约15分钟,长官,大概是4点20。
卡菲:然后呢?
道森:肯德里克少尉命令我们对圣地亚哥执行“红色法规”。

内景,体育馆,夜
罗斯正在和另外几名军官打一场全场篮球比赛。球场那一头的一扇门开了,卡菲和乔走了进来。他们沿着边线朝罗斯走过来。
卡菲(喊道):杰克!
但是罗斯玩得非常投入。
卡菲(又喊):杰克!!
罗斯(朝卡菲挥了挥手):等一会儿……
卡菲:他们曾经接受过一个命令。
罗斯忽然停住了,远远地看着卡菲。球员们在他身边跑来跑去。他朝体育馆一角通往更衣室的门走去。三个人慢慢地走到相对安静些的地方。
乔:你知道有关这个命令的事有多久了?
罗斯:我不……(对卡菲)这是谁?
卡菲:这位是乔·盖洛韦,唐尼的律师。她很高兴见到你。
罗斯:你究竟要责问我什么,中校?
乔:我是要问你……
他们进入了更衣室,卡菲砰的一声关上了他们身后的门。
卡菲:杰克肯定不知道命令的事,因为如果他知道而又没告诉我们,他应该清楚自己已经违反了大约14条职业道德准则。如果是这样的话,他的麻烦可就大了。上帝禁止我们的当事人决定自己是无罪的,禁止他们提供曾经接到过命令的证词。
罗斯:肯德里克特别向他的士兵们指出不要碰圣地亚哥。
卡菲:没错。但是后来他去了道森和唐尼的营房,特别地命令他们两个去对圣地亚哥执行“红色法规”。
罗斯:肯德里克不是这么说的。
卡菲:肯德里克说了谎。
罗斯:你有证据吗?
卡菲:我有当事人。
罗斯:可是我有23名没被指控谋杀的海军士兵和一名得过四次嘉奖的少尉。
卡菲:马金森为什么辞职了?
罗斯:我们怎么知道。
卡菲:你认为我无法传唤马金森到庭作证。
罗斯:你可以试试,但是你不会找到他的。你知道马金森21年军旅生涯中的前17年都在做什么吗?反情报的情报工作。马金森消失了。不再有马金森这个人了。
卡菲好像丧失了一些优势。
罗斯(继续):杰西普吉星高照,总部为了使他和他的部队免遭尴尬,给我留了不小的余地。
卡菲:多大的余地?
罗斯:我可以将罪名降为侵犯人身罪。刑期两年。6个月后他们就可以回家。
乔:没有商量,我们要上法庭。
卡菲:乔……
罗斯:不,你们不会的。
乔:为什么不?
罗斯:因为你们会输的,丹尼非常清楚。如果走上法庭,我将不再做任何让步。他们所做的一切都会受到指控。谋杀,共谋,行为失当。丹尼清楚即使在这里他能抓住我的小辫子,在法庭上他也必输无疑。丹尼是一个绝顶聪明的律师,他绝对不会明知道他的当事人6个月后就可以回家而让他们在监狱里过一辈子。
很显然:罗斯决不比卡菲逊色。
罗斯:现在协商结束。从现在开始我们的谈话将被纳入记录。明天早上提讯时我们再见(转身朝体育馆走去)。

内景,拘留室,夜
卡菲和乔坐在一张桌前,道森和唐尼成稍息姿势站立。卡菲点燃了一支香烟。
卡菲:情况是这样的:政府指控你们的罪名是侵犯人身和行为过当。刑期两年。服刑6个月后就可以回家。
道森和唐尼没有做声。
卡菲(继续):“哇,卡菲,你可真是世上最伟大的律师。让我们怎么感谢你好呢?”伙计们,听到我说什么了吗,6个月后你们就可以回家了。
道森:恐怕我们不能接受,长官。
卡菲:接受什么?
道森:接受这个交易,长官。
卡菲:你在说什么?
道森:我们没有做错事,长官。我们执行了给我们的任务。如果它带来了什么后果,我愿意接受。但是我不承认有罪,长官。
卡菲(对此难以置信,望着乔):是你……(对道森和唐尼)是她要你们这样做的吗?
乔:不是。
道森:我们有自己的信仰,长官。
卡菲:这太令人激动了。你怀着你的信仰誓不认罪,那么你们会在监狱里度过余生:照我说的做,你们只需在监狱里呆6个月。(道森只是看着他)接受吧,哈罗德。6个月。根本算不上什么。不过一个曲棍球赛季那么长。
道森:请允许我……
卡菲:说吧!
道森:以后我们做什么呢,长官?
卡菲:什么以后?
道森:6个月以后。我们将被开除军籍,对吗,长官?
卡菲:是的。
道森:到时我们怎么办呢,长官?我们参军,因为我们想活得有点信仰。我们在军队里找到了我们的信仰。可是现在你想让我们在一张说明我们没有信用的纸上签字。你想让我们承认我们不再是海军了。如果法官和陪审团裁决我们所做的一切是错的,我会接受他们给我的所有惩罚。但我相信自己是正确的,长官。我相信我执行了自己的任务。我不会为了6个月后回家,就让我自己、我的集体、我的部队蒙受耻辱。(稍顿)长官。
四个人僵持了一会儿,然后——
卡菲:中校,我想和道森下士单独说几句话。
乔(稍加思索,然后对唐尼说):我们到别的房间去吧。劳登,一切都会好的。
军事警察出现在门口,打开门。
乔(对军警):我们想去另外一间拘留室。
军警:好的,好的,女士。
乔、唐尼和军警离开了。卡菲在房间里踱了一会儿步才开口——
卡菲:你不太喜欢我,是吗?(稍顿)好了,你不用回答,这无关紧要。
卡菲又踱了一会儿步,然后坐在了行军床上。他认真地思考着对策。
卡菲:你知道,唐尼很崇拜你。你做什么他就会跟着做什么。你真希望看到他也为了你们的信仰做出牺牲吗?哈罗德?
道森:你认为我们做得对吗?
卡菲:我怎么认为并不……
道森:你认为我们做得对吗?
卡菲(站了起来,稍顿):我认为你们会输的。
道森:你真是个懦夫,我简直无法相信,他们怎么会让你穿这身军装。
卡菲(盯着道森):我不会觉得愧疚的,哈罗德。我做了能做的一切。你将会在监狱中度过你生命中最好的时光,知道吗?我毫不介意。(朝外喊)军警!
卡菲与道森两人对视着。军警出现在门口,打开牢房门。卡菲向门口走去。
卡菲:军官离开房间时好像该向他敬个礼?
道森继续盯着卡菲。接着,道森,这个宁死都不愿违反军规的人,将自己的两只手插进了兜里。牢房门关上了。

内景,办公楼走廊,夜
大厅尽头亮着一盏灯。
塞姆也加入了卡菲和乔的讨论。气氛有点沉闷。
卡菲:道森以不惜进监狱来惹恼我。很好。他想跳崖,也是他的事。我才不会拽他一把阻止他。(对塞姆)我想给他找一个新律师,该怎么做?
塞姆:你只要在明天提讯的时候提出来就可以了。法官会问你是否要进行申诉,你可以告诉他你想为他指定一个新的律师。
卡菲(想了一下):好了,就这么办。
乔:好吧。还有一件事。在你向法官申请一名新的律师时,丹尼,你一定要拿定主意,并且语气要好一点。
卡菲:你还希望我做什么?
乔:我希望你让他们有机会接受法官的判决!我希望你站出来为他们辩护!
塞姆:辩护对纽伦堡的纳粹起作用了吗?
卡菲:看在上帝的份上,塞姆,你真觉得两者有相似之处吗?这两个年轻的军人不过是按惯例执行了命令,而且根本不知道会造成这样的结果。他们不是纳粹。
大厅里一时安静下来。
乔:也许你没意识到,丹尼,你正在为他们辩护呢。
卡菲:是的。(稍顿)明天早上我会为他们请一位新律师的。
乔:你为什么这么害怕成为一名律师?你父亲的期望真的就那么高吗?
卡菲:求你了,还是别跟我胡扯什么父亲的期望了。道森和唐尼会有上法庭的那一天的,不过是和另外一名律师而已。
乔:另外一名律师就不会有这么优秀。他们需要的是你。你知道怎么打赢这场官司。(稍顿)你清楚这里面是有问题的。你知道怎么打赢,而你现在却要撒手不管了,你决定着他们的命运。
卡菲:圣地亚哥死的那一刻,他们的命运就已经注定了。
乔:你相信还有为他们辩护的余地吗?
卡菲:你和道森一样不切实际。我怎么想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能够证明什么。所以别再告诉我我知道什么不知道什么。我懂法律。
乔看着他,摇着头,转身要离开,忽然又转过头来——
乔:你根本就不懂法律。你不过是一个兜售旧车的商人,丹尼尔。你是一个带军衔的怂恿事故受伤者起诉的律师。你什么都不是。(稍顿)你就这么苟且地活着吧。
乔走远了,只剩下卡菲一个人。镜头一直跟着卡菲。这一夜他过得可不怎么样。

内景,乔治敦区的一间酒吧,夜
卡菲坐在吧台前。酒吧里挤满了雅皮士和学生。卡菲已经喝了有一阵子了。他旁边是一位雅皮士律师,正津津有味地给他的朋友讲他在大有油水可捞的公司领域里怎么耍花招。镜头跟拍卡菲。
雅皮士律师:……所以我告诉邓肯,如果我们举债收购那家公司,他们就会非常需要质询者。我所要做的就是不接电话。那么弗莱厄蒂每天就要花去一万美元的法律费用。

外景,乔治敦区的一条大街,夜
夜色中,卡菲坐在一条长椅上。他从手里棕色纸袋中的酒瓶中抿了一口酒。

外景,阅兵场,白天
这是一个阳光明媚的早晨。乐队正在为一群白天露营者演奏。

内景,审判室,白天
道森和唐尼坐在被告席上,罗斯也在自己的位置上。卡菲走了进来,坐在乔和塞姆旁边。警卫官和罗斯来回交换着一些文件。审判室后面的门开了,海军上校伦道夫进来,坐在法官席上。我们还能听到乐队演奏的声音。
警卫官:全体起立。
所有在场的人都站了起来。
伦道夫:进行到哪儿了?
警卫官:备审案件号码411275。VR-5。美国政府诉准下士哈罗德·W·道森和一等兵劳登·唐尼。被告被指控犯有蓄意谋杀、一级谋杀、对一名美国海军士兵行为失当。
伦道夫:被告要提出申诉吗?
卡菲(起立):是的。(停顿了一下)他们是无罪的。
乔、塞姆、罗斯、伦道夫——很难说谁最吃惊。乔尽力不表现出内心的喜悦。罗斯打破了沉默,他拿起两份文件,扔进公事包,啪地一声扣上了盖。伦道夫看着罗斯和卡菲,然后转向警卫官——
伦道夫:被告进行申诉。此案延至三个星期后上午10点审理,届时本庭将作为最高军事法庭开庭(敲响了木槌)。
伦道夫走了出去。罗斯没对任何人讲话,朝过道走去。军事警察护送道森和唐尼回拘留室。审判室内只剩下卡菲、乔和塞姆3个人。塞姆看着卡菲,眼中充满了不解。
卡菲:为什么一个只有6个月经验、擅长认罪辩诉协议的新手会被指定来处理这件谋杀案?(停顿)会不会是因为他从来没见过法庭里面什么样?(卡菲拿起公文包,朝门口走去)每晚七点,在我的住处。乔,今晚过来之前准备好一盒标准拍纸簿,六盒红笔,六盒黑笔。塞姆准备几盏台灯。我们要从最初的医院报告准备起。乔,我们需要道森、唐尼和圣地亚哥的健康检查报告。我只要喝一点饮料就行。所以如果你们想吃什么,就自己带来,好吗?
乔(还愣在那儿):好的。
卡菲走到了门口,停住,环顾着整个审判室。
卡菲:原来法庭是这样的(走了出去)。

内景,卡菲的住所,夜
在所有的家具中间又多了一样东西,一块已经挂起来的小黑板。黑板的顶部写了三个标题:意图、“红色法规”、命令。
塞姆坐在地板上,将一些文件分类。卡菲从厨房过来,拿着一瓶新鲜的饮料,坐到了塞姆的旁边。
卡菲:你和你那位在海军调查部的朋友通话了吗?
塞姆:她说如果马金森不想被人找到,我们就找不到他。她说我也可以变成马金森,令你都无法察觉。
卡菲:你要变成马金森吗?
塞姆:不是。
卡菲:我也不要。
塞姆一脸严肃。
卡菲:怎么了?
塞姆(犹豫地):我在想,现在有乔安娜协助处理这个案子……我在想你是否还需要我。
卡菲(思考了一会儿):他们执行了一个命令,塞姆。
塞姆:一个非法命令。
卡菲:你认为道森和唐尼知道那是个非法的命令吗?
塞姆:他们知不知道无关紧要,任何正派人都会拒绝……
卡菲:他们没有权利对命令提出质疑。
塞姆:那么奥秘何在?用了什么魔咒?我也每天都发布命令,却没有人遵从。
卡菲:我们有棒球比赛,有阅兵乐队。可是他们却生活在一个一定得穿伪装服,不然就有可能被打死的地方。
塞姆把脸扭开,还是无法接受卡菲的说法。
卡菲(继续):我需要你。你比我擅长做调查。你知道怎么收集证据。
乔进来。胁下夹着一大叠资料,还抱着一个很大的棕色纸袋。
乔:我已经弄来了医院的报告,还有一些中餐。我说我们最好先吃点东西。
卡菲还看着塞姆,塞姆点了点头。
塞姆:有饺子吗?

内景,卡菲住所,晚些时候,夜
吃剩的中餐摊在桌上,塞姆和乔坐着听卡菲讲话并做着记录。卡菲一边说话,一边踱着步,手里拿着一根棒球棒。
卡菲(用棒球棒指着黑板):这是我们要进行的辩护。意图:没有人能证明那块毛巾上有毒。“红色法规”:在关塔那摩湾非常普遍,而且经常执行。命令:(他在黑板上写道)A.肯德里克发出的命令;B.他们只能接受,别无选择;(稍顿)就这样。
塞姆:那么动机呢?
卡菲:动机问题是我们的弱势。他们有一个动机。
乔:只因为一个人有动机不能说明……
卡菲:放松点儿。我们过会儿再说非法射击的事。现在我们从……(指着黑板上的“意图”)我不知道是什么导致了圣地亚哥的死亡,也不想知道。我只想证明不是毒药,而是其他的什么原因。乔,再找医生谈谈,把有关乳酸中毒的全部情况都设法弄清。让我们从斯通医生开始。
乔:说到那医生……
卡菲:就从这开始。
乔:听我说,3点钟时他还不能说明圣地亚哥的死因,可是在见了杰西普后,5点钟他就能确定死因是中毒,医生在掩盖什么真相?
卡菲:噢,听起来很令人欣慰,但是我们不能靠吓唬人打赢官司。好了,体检报告和个人资料。
塞姆:第3和第4盒。
卡菲看了一下那两盒资料,多得令人发怵。
卡菲:没有简略一点的吗?

内景,卡菲的住所,一组镜头
该组镜头包括了开庭前三个星期内的一些准备工作,穿插着卡菲异常零乱的房间,卡菲、乔和塞姆快速翻阅文件、参考书,在黑板上写字,打盹儿……

内景,卡菲的住所,夜
乔在打电话,卡菲和塞姆正在排练证词,塞姆坐在模拟证人席上。其间卡菲走到门口,付钱给送比萨饼的人,然后转回来继续排练。
乔(对着电话):希尔上尉吗?我是华盛顿军法署负责内部事务的盖洛韦中校。我想追查一下美国海军陆战队马修·安德鲁·马金森中校的下落……
卡菲:医生,除了绳子印,还有其他外伤的痕迹吗?
塞姆:没有。
卡菲:没有擦伤?
塞姆:没有。
卡菲:没有割伤?
乔(对着电话):他上个星期四辞职了。
卡菲:青肿?骨折?
塞姆:没有。
乔(对着电话):不,我现在就要。
卡菲:医生,请问有什么暴力伤害痕迹吗?
塞姆(稍顿):你是指除了尸体以外吗?
卡菲:该死!!每次都他妈卡在这儿!
塞姆:不要问最后一个问题。

内景,法律图书馆,夜
乔从书架上抽出两本很厚的书拿到卡菲和塞姆工作的桌上,那上面已经有差不多两打类似的书了。

内景,咖啡店,白天
书和文件摊在三个人面前。
卡菲:肯德里克少尉,你们的惩戒行为,或者用你的话说“训练”……
乔:反对。
卡菲:法官大人,我认为没有什么比被告从这个证人身上学到的东西与本案关系更为密切的了。
乔:很好。

内景,卡菲的住所,夜
卡菲又在向送比萨饼的男孩付钱。他回到起居室,塞姆在“证人席”上。地板上堆满了书、文件、资料盒、比萨饼盒……几乎没有落脚的地方。

内景,监狱,道森和唐尼的拘留室,白天
乔:肯德里克到你们营房之后又发生了什么事?
唐尼:他命令我和准下士道森对威利执行“红色法规”。
塞姆(对乔):他回答得还是有点儿快,乔。这个衣阿华农场来的小伙子应该再拖一点时间,最后给人的印象应该是他终于说出了真相。
卡菲(对道森和唐尼):他说得对,从现在开始,用“威利”代替一等兵圣地亚哥。就在你开始叫他威利的时候,人们会忽然感到他也是一个有母亲的孩子,他的母亲也和别的母亲一样会想念自己的孩子。

内景,卡菲住所,夜
时钟显示3:37。卡菲穿着一条宽松的长运动裤和一件睡袍。他拿着那根棒球棒在屋子里来回走着。
塞姆和乔在听他演练辩护词,已经是第14遍了。
卡菲:要不动声色,在陪审团面前不能显出畏惧的神色。如果情况没能按我们预计的发展,也不要垂头丧气,不要在椅子上挪动,不要急躁地在纸上乱写。不管情况怎样,都要让人觉得一切正在按我们所预料的发展。在递给我文件的时候……
乔和塞姆(同时):动作要快,但看上去不能过分着急。
卡菲:还有,上法庭时别擦这种香水,它会让我精力不集中的。
乔:真的吗?
卡菲:我在对塞姆说呢。
塞姆:几点了?
卡菲:到回家的点儿了。今晚想法睡个好觉。
乔(对塞姆):我可以载你一程。
塞姆开始收拾自己的东西。他站在卡菲的面前。
卡菲(对塞姆):你真是好样的,伙计。
塞姆:法庭见。
塞姆走了出去。乔低头看着地,然后抬起头望着卡菲——
乔:丹尼……
卡菲: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你不必说了。我们有过很多分歧。我说过一些言不由衷的话,你也说过一些言不由衷的话,但是你很高兴我能继续处理这个案子。如果在过去的3周内你对我产生了某种从前不曾有过的敬重,那么,当然我为此而感到高兴,但是我们不必小题大做。你喜欢我,但我不会让你讲出来的。
乔:我只是想提醒你明天穿双配对的袜子。
卡菲(稍顿):噢。(稍顿)好的,不错的忠告。
乔:一切就绪。
卡菲:没错。
乔走了出去,卡菲把门关上,锁好。然后他轻声说——
卡菲:我们要动真格的了。

内景,法院大楼内走廊,白天
几名军事警察站在入口处。卡菲出现在拐角处,他朝审判室走去。我们马上会感到非常惊讶:穿上蓝制服,卡菲看起来还真像一个海军军官呢。他推开审判室的门,走了进去。

内景,审判室,白天
军警、陪审团成员、9名海军和海军陆战队成员已经就位。罗斯坐在自己的席位上,正在翻阅一些材料。道森和唐尼带着手铐坐在被告席上。审判马上就要开始了,还有几个人没坐下。卡菲从过道走过,被身后的一个声音叫住了——
一个男人:是卡菲少尉吗?
卡菲转过头看到一男一女,很显然是道森的父母。
男人:你会救出我们的儿子的,是吗?
卡菲:我会全力以赴的。
卡菲接着往前走,在乔身边停下。乔正和一个三十五六岁的女士说话。
乔:丹尼,让我来为你介绍,这位是金妮·米勒,劳登的姨妈。
卡菲:你就是金妮姨妈?
金妮:嗯哼。
卡菲:对不起,我以为会是一位年长点儿的。
金妮:我已经不年轻了。
在即将执行他平生最艰巨的任务之前听到这样的话,似乎不那么令人鼓舞。他朝罗斯走去。
卡菲:最后一次机会了。我会把你打得很惨的。
伦道夫进来。
警卫官:全体起立。
罗斯:太晚了。
卡菲回到自己的席位上。
警卫官:与本案直接有关人员请靠前站,以便法庭可以听到你们讲话。尤利乌斯·亚历山大·伦道夫上校将主持此次审判。上帝保佑美利坚合众国。
伦道夫(敲了一下小木槌):两名被告的供状已经向陪审团宣读过,并进入了法庭记录,是否反对?
罗斯:不反对,法官大人。
卡菲:不反对。
伦道夫:政府方面准备先进行阐述吗?
罗斯(起立):是的,法官大人。(走到陪审席前)案情是这样的:8月6日午夜,两名被告进入同排战友、一等兵威廉·圣地亚哥的宿舍。他们把他叫醒,用绳子绑住了他的手脚,将一块毛巾塞进了他的嘴里。几分钟后,一种叫做乳酸中毒的药物反应导致圣地亚哥的肺部开始出血。他浸在自己的鲜血里,零点32分死亡。毫无疑问,这就是案情的真相。我刚才所讲述的与道森准下士将要讲述的完全一致,与一等兵唐尼讲述的也将完全一致。政府还将进一步证明被告曾经在毛巾上蘸过毒药,因为他们是带着动机和谋杀的意图进入圣地亚哥的房间的。(稍顿)接下来卡菲中尉会使点小魔法来引开大家的注意力。他会讲一个令你们惊讶的故事。他还会用一些非官方术语来迷惑大家,例如“红色法规”。他甚至会贬低一些军官。但是他没有证据,请注意,他没有任何证据。他所说的一切不过是掩人耳目,但是最后,任何把戏都无法再分散你们对事实真相的注意。圣地亚哥死了,是道森和唐尼杀了他。这就是案情的真相。真相是无可争辩的(罗斯回到自己的位子上)。
伦道夫:卡菲中尉?
卡菲还没站起来,下面的话已经冲口而出——
卡菲:毛巾上没有毒,被告没有谋杀的意图,我不想做任何无谓的尝试去证明这些,因为这不是事实。(稍顿)道森和唐尼在进入圣地亚哥房间的当晚不是出于报复或仇恨,不是要去谋杀或故意伤害,不是想在星期五的晚上找点刺激。他们之所以做了这些是因为给他们的命令要求这样去做。(稍顿)让我再说一遍:是因为有命令要求他们这样去做。当然,在我们这个世界里,它没有任何意义。在华盛顿海军总部,这更算不了什么。但是如果你是古巴关塔那摩湾步枪警卫连的一名士兵,接到命令时你就只有两种选择:要么执行命令,要么卷铺盖走人。(稍顿)请大家不要弄错了,道森和唐尼今天坐在这里接受你们的判决只是因为:他们执行了一个命令。
卡菲回到自己的席位。
伦道夫:政府方面准备传唤第一位证人吗?
罗斯:法官大人,政府传R·C·麦奎尔先生。
一名将近40岁的文职军官进来。在他宣誓的时候,卡菲坐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卡菲(向道森斜了一下身体,小声说):感觉如何?(道森面无表情,卡菲继续说)很好。
罗斯:麦奎尔先生,为了方便记录,请你再把您的全名和职业说一遍,好吗?
麦奎尔:罗伯特·C.麦奎尔,海军调查部特别代理人。
罗斯:麦奎尔先生,今年8月3日你的办公室收到过一封一等兵圣地亚哥的来信吗?
麦奎尔:收到过。
罗斯:信里写了些什么?
麦奎尔:信中说他部队里的一名士兵向防线外非法射击。
罗斯:信中提到那名士兵的名字了吗?
麦奎尔:没有。我通知了基地指挥官杰西普上校,要进行调查。
罗斯:那么你发现了什么?
麦奎尔:根据值班报告,只有一名士兵归还枪支时少了一发子弹。
罗斯:那个人是谁?
麦奎尔:准下士哈罗德·道森。
罗斯(对卡菲):你可以向证人提问了。
罗斯回到自己的坐位,卡菲站了起来。
卡菲:麦奎尔先生,你向道森下士问起过非法射击一事吗?
麦奎尔:问过。他说是因为受到了敌人的进攻。
卡菲:但是你不相信他。
麦奎尔:不是我……
卡菲:道森下士被指控了这么多罪名,为什么罪名中没有无理由向敌人射击呢?
麦奎尔:因为没有足够的证据可以证实这个指控。
卡菲:谢谢(坐下)。
罗斯:麦奎尔先生,我不太明白你所说的“没有足够的证据可以证实这个指控”是什么意思。你有圣地亚哥的来信。
麦奎尔:圣地亚哥是惟一的证人,可是我已经没有机会见到他了。所以我无法了解他曾经目睹了什么。
罗斯:现在我们再也没机会了解了,是吗,麦奎尔先生?
麦奎尔:是的。
罗斯:我没有问题了。
一名海军陆战队下士哈马克被带进来,宣誓。
哈马克:海军陆战队步枪警卫连二排,卡尔·爱德华·哈马克下士。
罗斯:下士,8月6日下午你参加肯德里克少尉给二排士兵开的会了吗?
哈马克:是的,长官。
罗斯:你可以在法庭上说一下会议的内容吗?
哈马克:肯德里克少尉告诉我们,我们中间出了一个告密者,圣地亚哥打破指挥系统的秩序,向海军调查部打了我们排一个士兵的小报告。
罗斯:你听了感到气愤吗?(停顿)你要讲真话,下士,没关系。你听了感到气愤吗?
哈马克:是的,长官。
罗斯:有多气愤?
哈马克:圣地亚哥背叛了我们所深信的信仰,长官。
罗斯:其他的士兵也同样气愤吗?
卡菲:反对……
罗斯:道森和唐尼气愤吗?
卡菲:法官大人,军法官是在忠实地要求证人证实被告在8月6日的感受吗?
伦道夫:反对有效。
罗斯:下士,肯德里克少尉在会上做出什么明确的指示了吗?
哈马克:是的,长官。
罗斯:是什么?
哈马克:很显然他不想让我们插手这件事,长官。
罗斯:他的指示是什么?
哈马克:长官,他说不许碰圣地亚哥。
罗斯(对卡菲):你可以提问了。
卡菲:哈马克下士。这个会结束十分钟后你在道森和唐尼的宿舍里吗?
哈马克:不在,长官。
卡菲:谢谢,我没有问题了。
哈马克离开证人席,从道森和唐尼身边经过,卡菲注视着他们,道森和哈马克进行了一次极不易被人察觉的目光的交流。卡菲做出了一个决定。
罗斯:政府传证人雷蒙德·托马斯下士……
卡菲:法官大人,我觉得罗斯是打算将步枪警卫连二排的所有成员都找来做证。
罗斯:鉴于卡菲中尉将要进行的辩护,排长做出的指示的准确性与本案的关系非常密切。
卡菲:被告愿意承认23名证人会给出与哈马克下士完全一样的证词,如果政府愿意承认所有这些人在8月6日下午4点20分时都不在道森和唐尼的宿舍内的话。
伦道夫(对罗斯):中尉?
罗斯:政府愿意服从规定,法官大人。
伦道夫:那么该案延至明日审理。明天上午你可以传唤你的下一位证人。

华盛顿夜景。

阅兵场,清晨,两名水手正在升旗。

内景,审判室,白天
斯通中校,一名四十五六岁的海军医生坐在证人席上。
斯通:……零点37分宣告死亡。
罗斯:斯通医生,什么是乳酸中毒?
斯通:如果肌肉和其他身体里的细胞将糖分解,就会产生乳酸,这就是引起圣地亚哥肺出血的物质。
罗斯:那么肌肉和身体里的其他细胞要用多长时间才能恢复正常代谢?
斯通:20到30分钟。
罗斯:那么是什么使圣地亚哥的肌肉和其他细胞开始分解糖的呢?
斯通:在身体吸收了某种有毒物质的时候。
卡菲:法官大人,我们反对这一点。证人所做的只是推断。
罗斯:斯通中校是一位医学专家,在这个法庭上他的意见不能被视为推断。
卡菲:斯通中校是内科医生,而不是犯罪学家。医学事实在这里不具备绝对说服力。
伦道夫:相信在反诘问时你还会向陪审团说明这一点,所以我想你不会介意暂时承认他的观点。
卡菲:我不介意,法官大人。撤消反对(坐下)。
罗斯:斯通医生,圣地亚哥是死于中毒吗?
斯通:绝对是。
罗斯:实验报告和验尸报告都没有显示使用过毒药的迹象,您注意到了吗?
斯通:是的。
罗斯:那您是怎样判断出……
斯通:实际上有大约十几种毒素无论是通过人的身体还是织物纤维都检测不出来。但出现了乳酸中毒这一现象已经足够说明问题了。
罗斯:谢谢你,医生。
卡菲(站起来):中校,你已经证明了乳酸中毒要经过20到30分钟才会致命。
斯通:是的。
卡菲:我想问,有没有这样的可能:一个身体状况比较特别的人在遇到这种情况时,他身体本身的状况会急剧地加速中毒的过程呢?
斯通有好长一段时间没有答话。
卡菲(继续):中校,有这种可能吗?
斯通:当然。
卡菲:那么所谓比较特别的状况又是什么呢?
斯通(停顿了一下):如果这个人有心脏冠状动脉疾病……或者是大脑疾病,那么中毒过程会更加迅速。
卡菲:中校,如果我有心脏冠状动脉疾病,把一块绝对干净的毛巾塞进我的嘴里,而这块毛巾又恰巧塞得很深,那么在毛巾取出之后,我的细胞有可能继续分解糖吗?
斯通:如果病得非常严重,有可能。
卡菲:如果确实是非常严重的疾病,但初期症状很轻微,在体检时有不被医生发现的可能吗?
斯通:可能。但还是会有一些症状的。
卡菲:什么症状?
斯通:有上百种症状……
卡菲:胸闷?
斯通(想了一下):是的。
卡菲:气短?
斯通:是的。
卡菲:疲劳?
斯通:当然。
卡菲已经回到了自己的席前,乔递给他一些资料。卡菲又将这些材料递给了斯通——
卡菲:医生,这是你的签名吗?
斯通:是的。
卡菲:这是你让圣地亚哥只参加有限活动的医嘱。请将这页最下面你写的几行字读一下,好吗,医生?
斯通:“初次检查情况不佳。病人有胸闷、气短和疲劳等症状。每星期跑步不得超过五英里。”
卡菲:中校,有没有这种可能:圣地亚哥患有严重的心脏冠状动脉疾病,正是这种状况,而不是什么有毒物质引起了他体内迅速的乳酸中毒反应呢?
斯通:不可能。我每三个月都会为圣地亚哥做一次个别的身体检查。他的每一次病历都显示着他非常健康。
卡菲:这就是一定要说毛巾上带毒的原因,对吗,中校?因为你清楚,你让一个有严重心脏疾病的士兵继续服兵役,在他的病历上又根本没提他的病情,如果他死于与心脏有关联的意外,你将负很大的责任,对吗,医生?
罗斯:反对,请求从记录中删去这段。
伦道夫:反对有效。请删去。
卡菲:没有问题了,法官大人。
罗斯(迅速起身):斯通医生,您已经持有许可证行医21年,您是政府提供执照的内科专家,您是一家有着8000多名患者的医院的内科主任。依您的专业意见,威廉·圣地亚哥是被毒死的吗?
乔(站了起来):法官大人,我们要再次对斯通中校的证词提出反对,请求从记录中将其删去。我们还要进一步请求法官命令陪审团不要参考他的证词。
卡菲和塞姆非常吃惊,不过他们还在努力地装做不动声色。伦道夫在清楚地表达了自己的意思的前提下,表现出了最大限度的礼貌——
伦道夫:反对无效,律师。
乔:法官大人,
伦道夫:法官已经听到辩方的反对了,反对无效。
乔:反对。
伦道夫:请注意。证人是一名专家,法庭将听取他的意见。
罗斯:医生,依您作为专家的专业意见,圣地亚哥是被毒死的吗?
斯通:是的。
罗斯:谢谢您,医生。我没有问题了。
伦道夫:中校,你可以退席了。
警卫官:休庭。
审判室内的人差不多走光了。卡菲、乔和塞姆正在收拾他们的材料。
塞姆:我强烈反对?奏效了吗?反对。反对无效。不,不,不,不,我强烈反对。噢,如果你强烈反对,让我来重新考虑一下。
乔:我的话一定记录在案了。
塞姆:你的话还会让陪审团记住我们很害怕那个医生。你反对一次,他们会听到你说他不是犯罪学家。但你左一次右一次没完没了,我们看起来就像一群滑稽的律师在耍小把戏。书面的法律和实际操作是不一样的……
卡菲:塞姆……
塞姆:上帝,你竟然弄得法官说出了“斯通是个专家”这样的话!
卡菲:塞姆,她是犯了错误,但我们别纠缠起来没完了。
一阵尴尬的沉默。
塞姆:我要去给我太太打个电话。我们晚上见吧。
塞姆开始往外走,乔转过头——
乔:你为什么这么恨他们?
塞姆(停住脚,转过来):他们揍了一个虚弱的人,这就是他们做的。他们欺负和折磨一个比他们弱小的年轻人。他们杀了他。为什么?就因为他跑不快吗?
一段长时间的沉默。
卡菲:好了,今晚我们休息。
塞姆:很抱歉,我……
卡菲:没关系。我们已经连续三周半每天工作20个小时了。休息一晚上。回去看看你太太和女儿。乔,你也好好放松一下吧。明天是星期几?
塞姆:星期六。
卡菲:十点钟我们开始工作。
卡菲拿起自己的东西走了出去。塞姆和乔在那儿又站了一会儿,有点尴尬。乔开始装她的东西。
塞姆:你为什么那么喜欢他们?
乔(想了一下):他们在为我们站岗。(稍顿)他们说“有我守着,今晚你不会受到任何伤害”。
抛开两人之间的分歧不说,塞姆还是挺喜欢这个女人的。
塞姆:别为那个医生的问题担心了。周一才开庭呢。

内景,卡菲住所,夜
电视屏幕上,一场棒球比赛正在进行。卡菲拿着他那根棒球棒在屋里走来走去。他一边走一边看着黑板。他在思考,努力地思考。有人敲门。卡菲过去应门,乔站在门口。
乔:很抱歉打扰你,我本该先打个电话的。
卡菲:没关系,我正看棒球比赛呢。
乔:我想……不知……我们一起去吃顿饭怎么样?
卡菲:乔,你是想开始和我约会吗?
乔:不。
卡菲:听起来你好像是在约我。
乔:我没有。
卡菲:以前有人约过我,听起来跟这差不多。
乔:你喜欢吃海鲜吗?我知道一个很不错的地方。

内景,海鲜饭馆,夜
波托马克河的弗吉尼亚岸边。卡菲和乔坐在桌前,晚餐已用到最后一道菜。
乔:我接手的第三起案子是酗酒和妨害治安。审讯持续了9个星期。我找到了那晚在酒吧的31名证人。
卡菲:一起酗酒和妨害治安的案子审了9个星期?起诉人的要求是什么?
乔:15天。
卡菲:你肯定把他挤兑得够呛。
乔:那个案子之后,我就被调到内部事务部了。
卡菲:他们想不这样做也难。
乔:在内务部我得了两枚杰出表现勋章,两封嘉奖状。
卡菲:你为什么总向我汇报你的简历?
乔:因为我想让你觉得我是个称职的律师。
卡菲:我是这样认为的。
乔:不,你不是。(停顿)我知道你是个优秀的律师。我一直在观察陪审团,他们总会对你的辩护做出反应,他们欣赏你。我知道你能说服他们。道森和唐尼会因为你挽救了他们的生命而感激你的。
卡菲:乔……我想你应该有心理准备,我们会输的。(停顿)罗斯开场的那番陈述是完全正确的。(停顿)我是说,假设陪审团能够同意他们曾经接受过命令这个说法,我们也找不到证据来证明。(稍顿)我们只能重复我们说过的话,好像在进行一场演出,演出结束后,我们会发现结果仍然是两个人被控谋杀。
乔:我们会找到马金森的。
卡菲:乔,我们打不赢的,我们会输得很惨。
镜头在此停留了一会儿,我们听到画外音——
霍华德(画外):古巴关塔那摩湾,海军陆战队,杰弗里·欧文·霍华德下士。

在古巴为几位律师开车的年轻海军士兵霍华德下士坐在证人席上。
卡菲:霍华德下士,你可以说出几条一名海军陆战队的士兵要受到“红色法规”惩罚的原因吗?
霍华德:排里或团里开会迟到,营房不整洁,跑步时落后……
卡菲:你受到过”红色法规”的惩戒吗?
霍华德:受过。我们进行7人射击训练,我的枪在手中打滑了。当时气温非常高,我的手心出了很多汗,我又忘了按要求使用松香。
卡菲:后来呢?
霍华德:那天晚上我们班的士兵用毯子把我蒙上,每人轮流捶了我五分钟,然后他们在我手上倒了胶水。不过这确实有作用,因为打那以后我的枪再也没打过滑。
卡菲:圣地亚哥开会迟到过吗?
霍华德:迟到过。
卡菲:他的房间有过不整洁的时候吗?
霍华德:有。
卡菲:他跑步时落在后面过吗?
霍华德:他总是落在最后,长官。
卡菲:他,在8月6日之前,受过“红色法规”的惩戒吗?
霍华德:没有,长官。
卡菲(用强调的语气):从来没有过?
霍华德:是的,长官。
卡菲:你只因为手心出了汗就受到了“红色法规”的惩戒,为什么圣地亚哥,这个你们集体的大包袱却从来没有过呢?
霍华德:道森不准,长官。
卡菲:道森不准?
霍华德:士兵们对圣地亚哥的态度很粗暴,但是他们不敢碰他。他们都很怕道森,长官。
罗斯:反对。证人陈述内容与本案无关。
卡菲:让我重新表述一下。杰弗里,你想过要对圣地亚哥执行“红色法规”吗?
霍华德:想过,长官。
卡菲:那你为什么没有那样做呢?
霍华德:道森会踢烂我的屁股的,长官。
卡菲:好了。罗斯中尉会继续向你发问的。
罗斯从公事包里拿出三本书,将它们放在桌上,从中拿起一本走到霍华德面前。
罗斯:霍华德下士,我带来了《海军指南·新兵手册》。你熟悉这本书吗?
霍华德:是的。
罗斯:你看过吗?
霍华德:是的。
罗斯:很好。(将书递给了霍华德)请你翻到写有“红色法规”的那一章,好吗?
霍华德:长官?
罗斯:请翻到写有“红色法规”的那一页。
霍华德:长官,你知道,”红色法规”是我们……只有关塔那摩基地的部队使用这个特殊用语,长官。我不知道是否……
罗斯(拿起了另一本书):很幸运,我们还有这本古巴关塔那摩海军基地的《海军陆战队职责指南》。我想你一定能在这上面找到“红色法规”和它的定义,我说得对吗?
霍华德:不,长官。
罗斯:不对?霍华德下士,我是一名海军的话,难道没有一本书、指南、手册,没有一套命令或法规会告知我,作为一名海军陆战队士兵,我有一项职责是执行“红色法规”吗?
霍华德(想了一下):没有,长官。没有这样的书,长官。
罗斯:没有问题了。
罗斯坐下了。卡菲走到罗斯的桌前,拿起一本书,朝霍华德走过去。
卡菲:下士,你能翻到写着士兵食堂在哪儿的那一页吗?
霍华德:卡菲中尉,书上没写,长官。
卡菲:我不明白,书上没写,你们怎么知道食堂在哪儿?
霍华德:到吃饭时间就随大家一起去了,长官。
卡菲:没有问题了。
卡菲将书扔回到罗斯的桌上。
伦道夫:霍华德下士,你可以退席了。
霍华德(松了一口气):谢谢您,法官大人。
卡菲看了霍华德一眼,好像在说“做的好,小伙子”。

内景,法院大楼走廊,黄昏
审判结束了,卡菲与塞姆和乔一起从大厅走出。
卡菲:今晚7点,我们做一下审问肯德里克的最后准备。我决不会轻饶了这家伙的。

外景,路边报摊,夜
卡菲驾车沿华盛顿商业街驶过,车前面的雨刷正拚命地将挡风玻璃上的雨水刷去。卡菲在他经常光顾的报摊附近停了车。他下了车,没关车灯,也没关车门,朝报摊跑了过去。
卡菲:嗨,卢瑟。
卢瑟:船长,那个大案进行得怎么样了?
卡菲:局面已经被他们控制住了。
卢瑟:没关系,你可以另找活儿干。
卡菲:滚石不生苔,转业不聚财。
卢瑟:不要紧,反正还没成定局。
卡菲:没错,明天见。
卡菲回到车上,将报纸扔到旁边的座位上,准备开车。就在这时,一只手将他的嘴捂住了。
马金森(画外):我是马修·马金森。
卡菲被吓得魂灵出窍。后座上坐着穿便服的马金森。
卡菲:天哪!!
马金森:你的车门没关。
卡菲:你吓得我快尿裤子了。
马金森:开车。
卡菲:你知道自己是被传唤的证人吗?
马金森:知道。我还知道两个海军士兵的性命就掌握在你手里。如果我能帮他们什么忙,我早就那么做了,正因为我不能,所以现在我能做的只有帮你。你为什么不开车,中尉。
卡菲(将车启动):你知道什么?
马金森:我什么都知道。
卡菲:是“红色法规”吗?
马金森:是。
卡菲:是肯德里克下达的命令吗?
马金森:是。
卡菲:你亲眼看到了吗。
马金森:我无须……
卡菲:是你亲眼看到的吗?!
马金森:不是。
卡菲:那你怎么知道的?
马金森:我就是知道。
卡菲:你知道个屁。
马金森:从来就没打算将他调离基地。
听到这儿,卡菲将车戛然拐到了路边,抓住制动器,将车停下。他转过头看着马金森。
马金森:杰西普要把他留在基地。他说要让他接受教训。
卡菲:但我们拿到了调离指令。上面有你的签名。
马金森:我知道。你们到古巴的那天早上我签的名。圣地亚哥死后6天。
卡菲(兴奋异常):咱们来做笔交易。我可以豁免对你的起诉。4天后,你作为被告的证人出庭,把你刚才对我说的一句不差地在法庭上讲出来。我马上找个汽车旅馆,让你暂住下来,我们从头计议。
马金森:我不想和你做什么交易,也不想得到什么豁免。
卡菲摇头大笑。
马金森:我想让你明白,无论是我曾经做的还是我正在做的都不是什么值得夸耀的事。

内景,卡菲住所,夜
卡菲把发生的一切告诉了塞姆和乔,他们非常吃惊。
一段沉默之后——
乔(非常激动地):他在哪儿?
卡菲:我把他安排在一家汽车旅馆里了。
乔(抓起电话):我得找人将他保护起来。
卡菲:这的确是个好主意。
乔(对着电话):我是乔安娜·盖洛韦中校。我的机密许可密码是411273。
卡菲(很吃惊转向塞姆):机密许可?
乔:谢谢你。
卡菲(对塞姆):我都没有机密许可,你有吗?
乔(对着电话):我是乔·盖洛韦。我有一名证人需要保护。
乔继续对电话另一端的人讲话,卡菲同时也在对她和塞姆说话,塞姆以最快的速度做着记录。
卡菲:他还说杰西普在航班的问题上撒了慌。杰西普告诉我们最早离开基地的飞机是第二天早上6点的,马金森说比那早7个小时有一班飞机,圣地亚哥本可以乘那班飞机离开的。
乔(挂上电话):该死。
卡菲:这让我很吃惊。(对乔)你听到我说飞机的事了吗?
乔:听到了。
卡菲:塞姆,如果有飞机离开基地,总该留下一些记录,对不对?
塞姆:我们得弄到关塔那摩机场“塔台指挥日志”。
卡菲(对塞姆):想办法搞到。
乔:我们要赢了。
卡菲:乔,不要太兴奋。我们还不知道马金森是什么人,不知道指挥日志上会写些什么。你还是把精力放在唐尼身上吧。我要去找罗斯谈谈,告诉他我们的进展。
乔(唱着):“卡菲找到证据喽,卡菲找到证据喽。”

内景,华盛顿的一家酒馆,夜
卡菲和罗斯对坐在一个火车座里,服务小姐给他们上了两杯酒。
罗斯:今天你对霍华德的那个再直接询问干得很漂亮。
卡菲:我找到马金森了。
罗斯(想了一下):他在哪儿?
卡菲:阿林顿一家汽车旅馆的一间有14名联邦警察把守的房间里。你喝口酒。
罗斯:该死。
卡菲:马金森签的调令是伪造的。杰西普所说的最早一班飞机6点起飞是个谎言。我们正在核对塔台指挥的日志。不过与此同时我们还是要让肯德里克出庭做证,也许会有好戏看的。
罗斯(又喝了一口酒):我有义务提醒你,在没有确凿证据的情况下以任何罪名指控肯德里克或杰西普,你都会受到军事法庭“职业行为失当”的谴责。你只要找工作,它就会出现在你的工作申请里面。马金森不会坚持他的说法的,他是个怪人。我说这些不是吓唬你,只是从一个律师的角度给你提个醒。
卡菲:谢谢,杰克。我想告诉你的是我觉得你们是一群十足的疯子。加之你们头上冠有的这些荣誉的头衔,我更想把你们打得屁滚尿流。
罗斯:请不要因为我和杰西普、马金森、肯德里克穿着一样的制服,就把我和他们归为一类。我是你的朋友,丹尼,实话告诉你,我也认为你的当事人不该进监狱。但是我没权利做决定。我代表的是美国政府,不能有任何私念和偏见。我的当事人遇到了麻烦。(稍顿)我希望你能意识到军法官已经向你点明了在没有确凿证据的情况下指控一名高级军官犯有重罪将会带来的后果。
卡菲:我的确受到过这样的提醒。
罗斯(站了起来,在桌上留了几美元):你是被逼进法庭的。所有人都在逼你,道森、盖洛韦……他妈的,我其实并不怕你。你从来没想过自己会打赢这场官司。你是被一个已故律师的名声逼进法庭的。
卡菲:你是一个蹩脚的棒球手,杰克。
罗斯:他们没救了,我再也帮不上忙了。

内景,法院大楼走廊,白天
人们正鱼贯而入。肯德里克站在审判室的入口处,卡菲从他身边经过。
卡菲:振作一点儿啊,少尉。
肯德里克目送这个狂妄的家伙走进了审判室。

内景,审判室,白天
肯德里克坐在证人席上。卡菲对肯德里克的全部研究结果是:他已经被击败了。而他则自信自己会赢的,至少是在这一回合。他惟一要做的就是别让自己的情绪影响了专业水平的发挥。塞姆掌握着档案和文件,他会在适当的时候把它们递给卡菲。
卡菲:肯德里克少尉,以你之见,一等兵圣地亚哥是个不错的军人吗?
肯德里克:我只能说他处于一般水平。
卡菲:少尉,你在圣地亚哥的3份达标报告上写过评语。3份报告上你写的都是“低于一般水平”。
肯德里克:是的。一等兵圣地亚哥确实低于一般水平。但是我看没有必要伤害一个死人的自尊心。
卡菲:你这么说我很高兴。但是你是发过誓的,我想我们所有人都想尽快听到事实的真相,尽管它并不那么动听。
肯德里克:我没忘记自己的誓词。
卡菲(接过一些材料):少尉,这是你为准下士道森和一等兵唐尼写的最后3份达标报告。道森曾连续3次得到“优秀”的评价。唐尼得了两次。但今年7月9日这份最近的报告上,他得到的是“低于一般水平”。我现在想和你讨论的就是这最后一份报告。
肯德里克:没问题。
卡菲:准下士道森自步兵训练学校以来的记录几乎是完美的,但是记录表明与他同班的一半以上的士兵已经升为下士,而道森至今还是准下士。是最后这个达标报告的原因吗?
肯德里克:我敢肯定是这样的。
卡菲:你能回忆起道森为什么在这份报告中得了这么低的评语吗?
肯德里克:我想不起来了。我要管理的士兵很多,中尉,我要写很多达标报告。
卡菲:你还记得一名叫柯蒂斯·巴恩斯的士兵在军官俱乐部偷酒的事吗?
肯德里克:记得。
卡菲:你向上级汇报巴恩斯的行为了吗?
肯德里克:我的床边总是放着两本书,中尉,《海军行为准则》和英王詹姆士一世钦定《圣经》。不过我认为,值得我尊敬的上级只有基地指挥官内森·R·杰西普上校和我们的上帝。
卡菲:肯德里克少尉,如果你要求的话,我可以让记录员记上你不把这个法庭视为值得你尊敬的上级。
罗斯:反对。辩护律师在做无理由推测。
伦道夫:反对有效。(对卡菲)注意你的措词,律师。
卡菲:你把巴恩斯的行为向上级军官汇报了吗?
肯德里克:我记得巴恩斯一贯表现都不错,我不希望他良好的记录被一个正式的罪名给损害了。
卡菲:你希望在你们的分队内解决他的问题。
肯德里克:当然。
卡菲:少尉,你知道什么是“红色法规”吗?
肯德里克:是的,我知道。
卡菲:你有没有下达过执行“红色法规”的命令?
肯德里克:没有。
卡菲:少尉,你有没有命令过道森和其他士兵在7天内除了水不给巴恩斯任何吃的和喝的东西?
肯德里克:你歪曲了事实。巴恩斯不过是受到了营房管制。有人给他提供水和维生素添加剂。而且我可以保证这绝对没给他带来任何生命危险。
卡菲:我相信这对巴恩斯来说的确够仁慈的了,但你确实下达了营房管制的命令,对不对?而且你确实命令不要给他任何食物。
肯德里克:是的。
卡菲:这种惩罚的形式可以被视为“红色法规”吗?
肯德里克(想了一下):不一定。
卡菲:如果我找来关塔那摩其他8,000名士兵来做证,他们会认为这是“红色法规”吗?
罗斯:法官大人,证人不可能以推测其他8,000名士兵怎么说而给出自己的证词。我们认为这一组问题都是有争议的,是对证人进行的与本案无关的纠缠。我们反对。
伦道夫:反对有效。卡菲中尉,我要提醒你,从现在开始你向证人所提问题必须与本案有直接关系。
罗斯:谢谢您,法官大人。
卡菲看了一眼道森,他们迅速地交换了一下眼神。
卡菲(转向肯德里克):少尉,道森在最后一次报告中得到“低于一般水平”的评语是因为你发现了他偷着给巴恩斯送吃的东西吗?(对罗斯)够直接吧。(对肯德里克)少尉?
肯德里克:道森得到“低于一般水平”是因为他犯了罪。
卡菲:他犯了什么罪?(稍顿)肯德里克少尉?(稍顿)道森给一个饥饿的战友送去食物。他犯了什么罪?
肯德里克:他违反了军令。
卡菲:因为他违反了命令,因为他按照自己的原则行事,因为他在一名士兵的生死和你的命令之间选择了前者,所以他受到了惩罚,我说得对吗?
肯德里克:道森下士违反了军令。
卡菲:是的,但是那不能叫做“军令”,不是吗?现在毕竟是和平时期。他不是受命守住一座山头……或者攻下一个滩头堡。我是说,我们相信一名具有像道森这样的头脑的士兵应该能够判断哪些命令是重要且合理的,哪些命令从道德的立场上看是值得质疑的。(稍顿)肯德里克少尉?(稍顿)他能吗?道森下士能够在遵从哪些命令的问题上自做主张吗?
肯德里克:不,他不能。
卡菲:这就是他从柯蒂斯·巴恩斯的事件中得到的教训,是吗?
肯德里克:我想是这样的。
卡菲:你知道,对吗,少尉?
罗斯:反对。
伦道夫:反对有效。
卡菲:肯德里克少尉,最后一个问题:如果你命令道森对圣地亚哥执行“红色法规”……
罗斯:法官大人……
肯德里克:我告诉他们不要碰圣地亚哥。
卡菲:你认为我们会相信他敢再次违背你的命令吗?
罗斯:少尉,不要回答他。
卡菲:你不必回答,我问完了。
罗斯(迫不及待地站了起来):肯德里克少尉,你命令过道森下士和一等兵唐尼对圣地亚哥执行“红色法规”吗?
但是肯德里克根本无法将注意力集中在罗斯的问题上,他瞪着卡菲。
罗斯:肯德里克少尉,你……
肯德里克:不,我没有。
罗斯:谢谢。

内景,卡菲住所,夜
卡菲和乔。卡菲很兴奋,正在投篮。塞姆走进来,胁下夹着一个本子。
卡菲:怎么样?
塞姆:这是塔台指挥那晚的记录。杰西普说的是实话。最早的飞机确实是第二天早上6点的。
卡菲(手中的球掉到地上):让我看看。

外景,汽车旅馆,夜
一辆车门上印有“美国联邦警察”的箱式小客车停在一个房间外,两名联邦人员在车里看着报纸。卡菲将车停在他们旁边,从车上跳了下来。人员甲从车窗里伸出脑袋,叫卡菲——
人员甲:加班吗,中尉?
卡菲没加理会,猛敲马金森的房门。门开了,卡菲进去。

内景,汽车旅馆的一个房间
卡菲(将日志扔在桌上):11点根本就没有飞机离开基地。你他妈到底想干什么?
马金森:最早飞回美国的飞机11点从关塔那摩起飞,两点零几分在马里兰州安德鲁斯空军基地降落。
卡菲:那么塔台指挥日志上怎么没有记录呢?
马金森:你想会是为什么呢?!!
卡菲没有做声,他开始明白了。
卡菲:你是什么意思?难道是他改了日志吗?(震惊,极度的震惊)好吧,也许他能证明没有飞机起飞过,但是我一定能找到有飞机降落过的证据。我会找到安德鲁斯基地的日志的。
马金森没说什么,但他的表情好像在说卡菲是如此的天真。
卡菲:他能让一架飞机飞行过的事实完全消失吗?
马金森:内森·杰西普马上就要被提名为国家安全委员会行动指挥了。要是没有避开各种危险的本事,他就到不了这个位置。(稍顿)即使我走上证人席,也不会对他构成任何威胁。
卡菲看着他。然后摇摇头,叹着气拿起桌上的日志,朝门口走去。
卡菲:你要出庭做证。星期四(离开,镜头转向马金森)。

内景,卡菲住所,当晚晚些时候
塞姆和乔刚听完卡菲的叙述。
卡菲:一定能找到能证明这次飞行的人,地勤人员什么的。
塞姆:你知道每天有多少架次起飞降落吗?没有哪个地勤会记得4个星期前降落的某架飞机的。
卡菲:好了,先不提飞机的事了。马金森出庭,我们就可以解决杰西普拒绝将圣地亚哥调离基地的问题,马金森会证明他们伪造了调令。这些足够了。再加上唐尼的证词应该没有问题了。

内景,拘留室,白天
乔正和唐尼做着准备。唐尼坐在模拟证人席上。
乔:一等兵唐尼,6日晚你为什么进入圣地亚哥的房间?
唐尼:对圣地亚哥执行“红色法规”,女士。
乔:你们为什么要对他执行”红色法规”?
唐尼:步枪警卫连执行军官乔纳森·詹姆斯·肯德里克少尉命令我们对圣地亚哥执行“红色法规”。
乔(笑了):你会表现得很好的。
唐尼(也笑了):您觉得我们很快就能回到部队吗?
乔(想了一下):当然。

内景,法院大楼走廊,白天
乔正就一些细节对卡菲做最后的提醒。
乔:记得提问的顺序吗?
卡菲:记得。
乔:肯定记得?
卡菲:肯定。
乔:要尽量用短句。
卡菲:对。
乔:如果他弄不懂你的意思就会发慌的。
卡菲:乔……
乔:我是说要进行得慢点儿。
卡菲:进行得慢点儿。
乔:好了。
卡菲:好的。
乔:尽快让他从证人席上下来。
卡菲:乔安娜!
乔:怎么了?
卡菲:他会没事的。
他们转身向审判室走去。这时我们从画外音中听到马金森的声音——
马金森(画外):尊敬的圣地亚哥夫妇……

内景,马金森的房间,白天
马金森正在写信,我们从画外音中了解到这封信的内容。
马金森(画外):我是威廉所在部队的指挥官。我对你们的儿子了解不多,也就是说我只知道他的名字……
听马金森读这封信的同时,我们看到一组镜头:马金森穿上他最好的军装,戴上勋章、随身武器和他的军用佩剑。
马金森(画外):涉嫌谋杀了你们儿子的两名海军士兵正在接受审判,相信过不了多久审判就会结束。到时会有7位男士和两位女士去见你们。你们不认识他们,但是他们会向你们解释威廉死亡的原因。从我这个角度来说,我已经为揭露事实真相做了最大的努力。
马金森穿戴完毕。他站在房间的中央。
马金森(画外):真相就是:你们儿子的死,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我没有足够的力量来阻止这个悲剧的发生。
马金森从枪套中拔出手枪,打开了保险。
马金森(画外):美国海军陆战队。
马金森把手枪插进了自己的嘴里。
马金森(画外):永远的,马修·安德鲁·马金森中校。
我们听到了一声枪响。

内景,审判室,白天
卡菲正在结束他对唐尼的提问。
卡菲:一等兵,我想让你再最后告诉我们一次:8月6日夜,你为什么进入了圣地亚哥的房间?
唐尼:我们的指挥官乔纳森·詹姆斯·肯德里克少尉命令我们对圣地亚哥执行“红色法规”。
卡菲:谢谢。(对罗斯)你可以提问了。
罗斯:一等兵,值班日志显示8月2日那周你们在39号哨所值过班,对吗?
唐尼:我敢肯定,长官,值班日志总是记录得非常准确。
罗斯:39号哨所离步枪连兵营有多远?
唐尼:走起来可不近,长官。
罗斯:吉普车要开多长时间?
唐尼:大约10分钟到一刻钟吧。
罗斯:这段路你步行过吗?
唐尼:是的,长官。就是星期五那天,长官。接送兵——长官,我们这样叫他是因为他负责送我们到哨所,再把我们接回兵营……还有,因为他总能从纽约城接来一些姑娘——那天他的车坏了。
在辩护席上,卡菲一脸严肃。他在一张纸上写了几个字推给乔。乔看了一眼,上面写着:他问这些做什么?乔在纸上划了个“?”,还给了卡菲。
唐尼(继续):……正好在39号哨所,他停下车,发现车胎爆了一个,又没有备用轮胎。我们两个只好跑步回兵营。
罗斯:如果吉普车要开10到15分钟的话,我猜步行差不多要一个小时,是吗?
唐尼:接送兵和我4点45分就跑回兵营了,长官。
罗斯:真不错。刚才你说你们对圣地亚哥的袭击是执行了肯德里克少尉4点20分在你们营房下达的命令。
卡菲明白了将要发生的一切。他无能为力。在陪审团面前他还要强装镇静。
唐尼:是的,长官。
乔因无助而惶恐。
罗斯:可是你刚才又说你直到4点45分才回到营地。
唐尼有点糊涂了,因为出现了一些他没有练习过的问题。
唐尼:长官?
罗斯:如果你4点45才回到营地,那么4点20的时候你怎么可能在自己的营房里呢?
唐尼(想了一会儿):您知道,长官,有一个车胎爆了。
罗斯:一等兵,你确实听到肯德里克少尉下达“红色法规”的命令了吗?
卡菲感到自己正向失败走近,而他又无力挽回。他非常清楚。
唐尼:没有,长官。
乔(突然站了起来):法官大人,我请求休庭,与我的当事人进行商议。
罗斯:你为什么进入了圣地亚哥的房间?
乔:证人有权……
罗斯:证人清楚自己有什么权利,中校。
唐尼(不解地):哈尔?
伦道夫:请重复一遍你的问题?
罗斯:你为什么进入了圣地亚哥的房间?
乔:法官大人……
唐尼:哈尔?
罗斯:是道森下士要你这样做的吗?
所有人都呆住了。
罗斯:是他,对吗?道森要你对圣地亚哥施行“红色法规”。
唐尼(望着道森):哈尔?
罗斯:不要看着他。
唐尼:哈尔?
道森:一等兵,回答少尉的问题。
审判室里一片沉静。唐尼做出了一件我们从未见他做过的事。他挺直了身体,理直气壮地说——
唐尼:是的,少尉。是我的班长准下士哈罗德·W·道森下达的命令。我执行了命令。
罗斯向卡菲望去,卡菲没有看他。

内景,卡菲住所,夜
乔和塞姆静静地坐着。外面天已经黑了。
乔:你想他能去哪儿?
塞姆也不知道。乔很激动,她正努力地克制着自己。
乔:就算唐尼这样说了,命令还是肯德里克下达的。他是不是亲耳听到的又有什么关系呢,根本就没有区别。
塞姆明白她的意思,但是没有说话。门开了,卡菲走了进来。
乔:丹尼,我很抱歉。
卡菲(看起来异常镇静):别担心。
乔:塞姆和我正在讨论可以找来几个证人,让他们举出一些通常不用点明他们就能明白的命令……或者在道森上庭之前我们可以让唐尼再上一回证人席。
卡菲:我们再这么干下去,说不准道森要被指控刺杀过肯尼迪了。
乔(盯着卡菲看了一会儿):你喝多了?
卡菲(简洁明了地):多了,没错。
乔:我去煮一壶咖啡来。我们还有一整夜要工作呢。
卡菲:她要去煮咖啡,真是太好了。(稍顿)他没在房间里。(十分惊奇的样子)他根本就没在那儿。(稍顿)这可是一条很重要的信息,你觉得呢?
乔:丹尼,我们不过受了一点挫折。我很抱歉。但是我们还可以想办法弥补。再说马金森还可以出庭。
卡菲:马金森死了。
乔和塞姆惊呆了。卡菲说这句话时没有任何特别的感情色彩。
卡菲:你真的该把它交给联邦警察的,伙计。(笑)他不是用鞋带上吊的,也不是用藏好的餐刀割腕的。这个伙计穿好了全套的军装,站在屋子中央,从枪套里拿出他那把镀镍手枪,朝嘴里开了一枪。
乔和塞姆说不出话来。
卡菲(继续):管他呢,反正我们已经没有证人了,喝点儿酒也无所谓。
乔:我还是觉得我们能赢。
卡菲:那么我想你也该喝点儿酒了。
乔:听着,我们明天早上去见伦道夫,申请推迟24小时开庭。
卡菲(想了一下):我们为什么要这么做?
乔:传唤杰西普。
卡菲:什么?
乔:听我说……
卡菲:不。
乔:听我说完……
卡菲:不,我不想听你说,更不会听你说完。你的热情很可嘉,乔,但还是没有用。唐尼今天需要的是一个能上法庭的律师。
乔:你这个懦夫。你不过是想用今天发生的事情作为放弃的借口。
卡菲:结束了!
乔:你当时为什么向杰西普要调令?
卡菲:你说什么……
乔:在古巴。你为什么向杰西普要调令?
卡菲:这有什么关系……
乔:为什么?!
卡菲:我需要那张该死的调令!
乔:胡扯!你给五角大楼里随便哪个部门打个电话就能拿到那张调令。你是想看看你这么做杰西普会有什么反应。你的直觉已经给了你答案,马金森使它更加确定。现在让我们把杰西普传上法庭,结束整个案子吧!
卡菲:我们把杰西普传上法庭有什么用?
乔:是他叫肯德里克下达“红色法规”的命令的。
卡菲:是他吗?!你怎么没早说!?这真是太好了!当然,你还有证据。
乔:我……
卡菲:啊,我怎么总是忘记:你憎恨在法学院学法律的日子。
乔:你把他传上庭,你就能从他身上得到证据!
卡菲:对,没问题。我们能从他身上得到证据。(对塞姆)上校,是你下令对圣地亚哥执行”红色法规”的吗?
塞姆:听着,我们都有点儿……
卡菲:对不起,你没有时间了。等待着失败者的是什么呢,法官?当然,对被告来说,是在监狱里度过一生。那么辩护律师卡菲呢?没错,是军事法庭?是的,约翰尼,对海军军官进行错误的指控后,卡菲中尉将会在一所女子学校得到一份长期教授打字机维修的工作。
卡菲猛地将桌上所有的东西都推到了地上:大量的文件、书、档案……紧接着是死一般的寂静。只听见卡菲剧烈发作后的喘息声。最后——
乔:对不起,是我害得你得不到那套切牛排的小刀了。
乔拿起她的包和大衣,走了出去。门在她身后“砰”的一声关上了。
卡菲一句话没说进了厨房。塞姆蹲在地板上,开始捡卡菲推到地上的东西。卡菲拿了一瓶“杰克·丹尼尔斯”回来。
卡菲:别收拾了。(塞姆继续)塞姆,别收拾了。(塞姆停了下来,坐在一张椅子上,卡菲坐在沙发上)你想喝点儿吗?
塞姆:嗯(举起瓶子喝了一大口)。
卡菲:你的父亲以你为荣吗?
塞姆:别这样。
卡菲:我想他一定是的。我打赌他会跟你的亲戚和邻居们这么说,“塞姆办了《法律评论》。他总能打赢官司,他的表现总那么出色。”(稍顿)我想我父亲要是知道我能从法学院毕业一定也会很高兴的。(稍顿)我想他会……非常高兴的。
塞姆:我告诉过你吗,我在大学时写过一篇关于你父亲的论文?
卡菲:是吗?
塞姆:他是最出色的出庭律师之一。
卡菲:没错,他是。
塞姆:如果我是道森和唐尼,让我在你和你父亲之间选一个来帮我打这场官司,我会毫不犹豫地选你。你真该看看自己那天在肯德里克面前有多威风。
卡菲:你想传杰西普上庭吗?
塞姆:不想。
卡菲:你觉得要是我父亲在,他会吗?
塞姆:凭我们现在掌握的证据?他绝对不会。但问题是——而且事实是无法逃避的——在美国政府诉道森和唐尼的案子中,主要律师既不是莱昂内尔·卡菲,也不是塞姆·温伯格。所以问题只有一个:你想怎么做?
镜头在卡菲和塞姆两人身上停留了一会儿。

外景,近郊的一条大街上,夜
乔在夜色中快步走着。她尽量控制着自己不要崩溃。
一辆轿车驶近,是卡菲的车,塞姆开着车,卡菲坐在一边。车子开到乔身边减慢了速度。卡菲将车窗摇下来。
卡菲:乔安娜。
乔没理他们,继续往前走。车子开得非常慢,跟在乔的后面。她加快了脚步。
卡菲(继续):乔,这样看起来很可笑。(对塞姆)停车。(卡菲从车上跳下来,大喊)乔安娜。(乔还是没有站住)我道歉。我当时很生气……我为我说过的话道歉。(但是乔还在往前走。卡菲大声喊)我要传杰西普上庭(乔停住脚步,转过身来)。

内景,卡菲住所,天色已近黄昏
卡菲、乔和塞姆懒散地躺在起居室里。几个小时过去了,他们努力地要找到一个合适的切入口。
乔:我说我们应该用伪造调令来攻击他。
塞姆:我们有证人吗?
卡菲:我们有一位证人。
塞姆:一位死了的证人。
卡菲:对一个低能的律师来说,这当然是个问题。
塞姆:快看啊,昨晚他还泡在那瓶“杰克·丹尼尔斯”里呢,现在却好像轻轻一跳就能跃上高楼似的。
卡菲:我已经恢复精力了。坐起来,你们俩。(看到塞姆和乔已经坐起来了)很好。(稍顿)杰西普让肯德里克下达“红色法规”的命令。肯德里克照做了。我们的当事人执行了命令。掩饰不是我们的办法。要想赢,杰西普就一定要对陪审团说出是他下达了“红色法规”的命令。
塞姆:你认为你有办法让他对陪审团说出这样的话吗?
卡菲:我认为他愿意把它说出来。我想掩饰真相会让他感到不自在的。我想他会说他不过是做出了一个指挥官应该做的决定。这不就全结了。他在离4,000名为了除掉他而进行训练的古巴士兵80码的地方吃早餐。没有人能教他怎么管理他的基地。更别说什么莽撞的娘儿们,无礼的犹太人,还有我这个哈佛的白痴。让他心烦,迫使他处于守势。
塞姆和乔半天没说话。
塞姆:完了?这就是你的打算?
卡菲:没错,这就是我的打算。
塞姆:你要问他一些迷惑性的问题,也许他会承认的。
卡菲:我不想迷惑他,我会引他说出他最想说的话来。
塞姆:你想怎么做?
卡菲:我没想好。我要我的棒球棒。
乔:什么?
卡菲(四下寻找):我要我的棒球棒。拿着它我能更好地思考。我的棒球棒呢?
乔:我把它放在壁橱里了。
卡菲:放在壁橱里了(向壁橱)?
乔:我被它给绊着过。
卡菲(画外):以后别把它放在壁橱里。
乔:他拿着棒球棒能更好地思考?
镜头转向卡菲,他站在壁橱前。
塞姆(画外):我能理解。我曾经有一个熊猫玩具,我叫他“博博先生”。离开他我什么工作也做不了。
与此同时,卡菲打开了壁橱。他伸手进去拿出了棒球棒。忽然间,他注意到了什么:他的衣服。他的制服和便服整齐地挂在横杆上。他盯着这些看了一会儿,忽然转过头,穿过起居室朝门口走去。
卡菲:你们留在这儿,我去一下办公室(风风火火地走了)。
塞姆:乖乖,拿着棒球棒他确实能更好地思考。

内景,一间计算机房,黄昏
办公楼走廊尽头的一间小屋。卡菲站在一台打印机旁,看着他想要的东西一点点打出来。他将打印出来的东西撕了下来。

内景,卡菲的办公室,傍晚
卡菲正在看打印件。我们看到这是一份很长的、带有军事密码的电话单。卡菲拿起电话,拨了号——
卡菲(对着电话):塞姆。(稍顿)我想让你帮个忙。

内景,卡菲住所
塞姆慢慢地挂上电话。
乔:怎么回事?
塞姆:我得去一趟安德鲁斯。

内景,法院大楼走廊,白天
这一天的审讯几分钟后就要开始了。卡菲出现在拐角处,走到乔身边。
卡菲:塞姆来了吗?
乔:还没有。
卡菲:他在哪儿?
乔:在路上。
卡菲:他找到人了吗?
乔:找到了。听着,我能和你说几句话吗?

内景,走廊外的一个前厅内,白天
乔(将门关上):你感觉怎么样?
卡菲:我想我会让他难以应付的。
乔:听着,(稍顿)丹尼,(稍顿)在法庭上,如果他没说出你想让他说的话,(稍顿)……别跟他纠缠。(卡菲看着她)如果你觉得……如果你觉得……你可能遇到麻烦,(稍顿)我是负责内部事务的特别律师,我要提醒你,你可能遇到很大的麻烦。
卡菲:怎么了,盖洛韦中校……你是在建议我现在放弃吗?
乔:如果你觉得你对付不了他的话,(稍顿)是的。
卡菲:你认为我能对付得了他吗?
乔(想了一下):我觉得我怎么想并不重要。我是个行政官员。(稍顿)我可不擅长辩护。
卡菲领会了她的意思,他拿起公事包,抓起上衣,然后转向乔——
卡菲:你是我的偶像,乔安娜。(稍顿)从第一天起,你就已经是一名律师了。(稍顿)你要坚持住。
我们听到画外音——
警卫官:全体起立。

内景,审判室,白天
所有人起立,伦道夫走了进来。塞姆还没到。
伦道夫(对卡菲):传你的证人。
卡菲:塞姆在哪儿?
乔:他会来的。
伦道夫:中尉,传你的证人。
卡菲:辩护律师传内森·杰西普上校。
杰西普从侧门被带了进来。他穿着军装,上面佩着几枚勋章。
罗斯:上校,可不可以请你郑重宣誓,在此最高军事法庭上你所提供的证词是事实真相,全部事实真相,除真相以外再无其他吗?
杰西普:是的,我会的。
罗斯:可不可以请你将你的名字、军衔,以及目前的职位重复一遍以便我们记录吗,长官?
杰西普:古巴关塔那摩海军陆战队指挥官内森·R·杰西普上校。
罗斯:谢谢,长官。请坐(杰西普坐下)。
卡菲:上校,在你得知圣地亚哥给海军调查部写信一事后,你和你的两名高级军官开了个会,对吗?
杰西普:对。
卡菲:执行军官乔纳森·肯德里克少尉和连队指挥马修·马金森中校。
杰西普:对。
卡菲:现在,马金森中校已经死了,对吗?
罗斯:反对。我想知道辩护律师这么问是什么意思?
卡菲:我的意思非常简单,现在,马金森中校已经不在人世了。
罗斯:杰西普上校出现在法庭上决不是来为我们证实这条消息的。
卡菲:我只是不能确定证人是否已经知道了两天前马金森中校已经用一把0.45口径的手枪结束了自己的生命。
审判室的门开了,塞姆走了进来。和他一起的是两名身着空军制服的年轻地勤人员。塞姆将他们带到靠前的座位上,他自己在辩护席上坐了下来。
与此同时我们听到画外音——
伦道夫(画外):证人知道,法官知道,现在陪审团也知道了。我们感谢你提醒我们注意这个事实。现在可以继续了,中尉。
塞姆在一张纸上写了什么,卡菲走过来,见上面写着两个名字:塞西尔·O·马里和安东尼·佩雷斯。然后他转向伦道夫——
卡菲:是,法官大人。上校,在那个会上,你给肯德里克少尉下达了一个命令,对吗?
杰西普:我让肯德里克告诉他的士兵们不要碰圣地亚哥。
卡菲:你同时也给马金森下了什么指示吗?
杰西普:我命令马金森将圣地亚哥马上调离基地。
卡菲:为什么?
杰西普:我感到一旦他信的内容泄露出去,情况对他来说就会很危险。
卡菲:有生命危险吗?
杰西普:还有别的危险吗?
卡菲从他的桌上拿起了一份文件。
卡菲:我们拿到了你和马金森共同签署的调令,内容是圣地亚哥将乘坐次日早6点从关塔那摩起飞的飞机离开基地。请问那是最早一班离开基地的飞机吗?
杰西普:上午6点的飞机是最早飞离基地的。
卡菲点点头,打算接着问。杰西普偷偷地瞟了一眼坐在前排的地勤人员。
卡菲:上校,你是今天清晨飞抵华盛顿的,对吗?
杰西普:对。
卡菲:我注意到你为了出席今天的审判,穿了你最好的制服。
杰西普:你也一样,中尉。
卡菲:你在飞机上就穿着这套制服吗?
罗斯:法官大人,此番对话与本案有关吗?
卡菲:辩护律师还没得以证明此中的关联,法官大人。我请求法庭给予一点回旋的余地。
伦道夫:准予极小的回旋余地。
卡菲:上校?
杰西普:在飞机上我穿的是劳动服。
卡菲:那么这身军装是你带来的了。
杰西普:是的。
卡菲:还有牙刷?剃须刀?换洗的内衣?
罗斯:法官大人,请问上校的内衣与国防安全有什么联系吗?
伦道夫(对卡菲):你最好快点切入正题,中尉。
卡菲:是,法官大人。上校?
杰西普:我带了一套换洗的衣服,还有一些日常用具。
卡菲:谢谢。(从桌上拿起一份文件)道森和唐尼6日晚被捕后,圣地亚哥的房间就被封起来了。这是他房间里物品的清单:两条伪装裤、6件伪装衬衫、两双靴子、一双棕色皮鞋、8件卡其布T恤衫、两条腰带、一件毛衣……
罗斯:法官大人,这些与我们今天讨论的问题有关吗?
伦道夫:卡菲中尉,我不得不……
卡菲:我只是很奇怪为什么圣地亚哥没有打点行装。
大家终于明白了他的用意,陪审团、伦道夫、罗斯……
卡菲(继续):我会告诉大家为什么,我们一会儿再回到这个问题上。(乔递给卡菲那份计算机打印件)这是过去24小时你们基地所有打出电话的记录。在接到传唤之后,你一共打了3个电话。(将打印件递给了杰西普)我已经用黄笔将它们划出。你还记得这些号码吗?
杰西普:我给弗吉尼亚匡蒂科的菲茨休上校打了一个电话,告诉他我回来了。第二个电话是打给众议院武装部队委员会的议员雷蒙德的。第三个电话打给我的妹妹伊丽莎白。
卡菲:你为什么给她打电话,上校?
杰西普:我想也许今晚她愿与我共进晚餐。
罗斯:法官大人……
伦道夫:我要停止你的提问了。
乔递给卡菲另一份打印件和一沓信。
卡菲:法官大人,这是关塔那摩8月6日的电话记录。这些是在9个月内圣地亚哥所写的申请,说得更准确点儿是哀求将他调离基地的14封信。(对杰西普)听到终于被批准调离的消息后,圣地亚哥非常激动,你知道他给多少人打了电话?零个,他没给任何人打电话。他没给他的父母打一个电话,告诉他们他就要回家了。他没给任何一个朋友打电话让他们到机场接他。他半夜时还熟睡在床上,按你所说他要乘早上6点的飞机,可是他所有的东西都还整齐地挂在壁橱里,一样不落地放在床脚柜里。你只需离开一天还收拾了一包东西,打了3个电话。圣地亚哥是要永远地离开军营,可是他没给一个人打电话,没装一件东西。你能解释吗?事实是根本就没有什么调令。圣地亚哥什么地方都不会去,对吗,上校?
罗斯:反对。法官大人,很明显卡菲中尉今天的企图就是用他臆断的一面之词诽谤这位战功卓著的海军军官,进行最后一次挣扎。法官大人我建议卡菲中尉应该受到法院严厉的谴责。证人应在接受法庭最深切的道歉之后退庭。
伦道夫(思考了一会儿):反对无效。
罗斯:法官大人……
伦道夫:反对无效。
卡菲:上校?
杰西普微笑着……
卡菲:这很可笑吗,上校?
杰西普:不,不可笑。这是个悲剧。
卡菲:你能做出回答吗?
杰西普:当然。我的回答是我也拿不准是怎么回事。也许他习惯早起,他喜欢早上打点行装。也许他根本没有朋友。我是一个受过多方面教育的人,不过恐怕我还是不能说清楚圣地亚哥的旅行习惯。我所知道的是他将在早上6点离开基地。这些就是我被叫到这儿来要回答的问题吗?关于电话和床脚柜?请告诉我你还有别的要问,中尉。请告诉我你还留着什么王牌妙计。这两个士兵走上法庭,对他们来说可是生死攸关的事。请不要告诉我他们的律师将全部希望就寄托在一张电话单上。(稍顿)你还有问题要问我吗,律师?
审判室内一片寂静。杰西普似乎已经做出了结论。卡菲环顾四周,发现所有人都在等着他有所举动……
伦道夫:卡菲中尉?
卡菲没说话。他朝O·马里和佩雷斯看过去。
伦道夫:中尉,你还有什么问题要问这位证人吗?
卡菲没有回答。
杰西普(起身要走):谢谢,丹尼。我喜欢华盛顿。
杰西普正要走,却被阻止住了——
卡菲:对不起,我还没有吩咐你退下呢。
杰西普(转过头):请再说一遍。
卡菲:我还没有问完,请坐。
杰西普:上校。
卡菲:什么?
杰西普(对伦道夫):我希望他能称呼我上校或长官。我认为自己应该受到这样的尊重。
伦道夫:辩护律师要称呼证人上校或长官。
杰西普(对伦道夫):真不知道你们这里训练出来的都是一帮什么人。
伦道夫:证人应该称呼本庭为法官或法官大人。我坚信自己应该受到这样的尊重。请坐,上校。
杰西普(回到证人席):这回你想讨论什么!我最喜欢的颜色?
卡菲:上校,早上6点的飞机,是最早可以离开基地的吗?
杰西普:是的。
卡菲:难道没有一班飞机7个小时前就可以离开基地,两点钟抵达安德鲁斯空军基地吗?
伦道夫:中尉,我想我们已经讨论过这个问题了,是吗?
卡菲从他的桌上拿起两本日志,还有塞姆在上面写了字的那张纸。
卡菲:法官大人,这是关塔那摩和安德鲁斯空军基地的塔台指挥日志。关塔那摩的日志显示没有飞机于晚上11点离开。安德鲁斯基地的日志显示没有飞机在凌晨两点钟降落。我要把它们列为辩护附件“A”和“B”。
伦道夫:我不太明白。你要把它们作为一次飞行不曾存在过的证据?
卡菲:我想是的,法官大人。(看了一眼那张纸,然后向两名地勤人员示意)辩方传空军地勤塞西尔·O·马里和空军地勤安东尼·佩雷斯。他们是7日凌晨两点在安德鲁斯基地工作的地勤人员。
罗斯:法官大人。他们没被列为证人。请求反对他们做证,法官大人。
如果可以近看杰西普,你会看到他已经冒汗了。
伦道夫:允许两位证人做证。
杰西普:太荒唐了。
卡菲:上校,几分钟前……
杰西普:看在上帝的份上,再检查一下塔台日志。
卡菲:我们马上就会把两名空军传上来,上校。几分钟前你说你让肯德里克命令他的士兵不要碰圣地亚哥。
杰西普:没错。
卡菲:肯德里克清楚你让他做什么吗?
杰西普:非常清楚。
卡菲:有没有可能肯德里克会藐视你的命令?
杰西普:藐视我的命令?
卡菲:有没有可能他会忘了你吩咐他的事?
杰西普:不可能。
卡菲:肯德里克会不会离开了你的办公室就说“这个老家伙错了”?
杰西普:不可能。
卡菲:肯德里克对他排里的士兵讲话,命令他们不要碰圣地亚哥的时候,他们会不会藐视他的命令?
杰西普:你在步兵团里接受过训练吗,孩子?
卡菲:没有,长官。
杰西普:在前线打过仗吗?
卡菲:没有,长官。
杰西普:你有过性命被别人掌握,或者你掌握别人生死的经历吗?
卡菲:没有,长官。
杰西普:我们遵循的是命令,孩子。我们执行命令,不然就要有人丧生。就这么简单,你听清楚了吗?
卡菲:是的,长官。
杰西普:你听清楚了吗?
卡菲:非常清楚。
卡菲深知就要打败对手了,因此信心百倍。
卡菲:上校,在传空军地勤O·马里和佩雷斯之前,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想问你:如果你命令不许碰圣地亚哥,而你的命令又总是被服从,那么,为什么他会有危险,何必还要将他调离基地?
杰西普无言以对。他坐在那儿,头一次显得有点儿不知所措。
杰西普:一等兵圣地亚哥是健康状况不够标准的士兵。他被调离基地是因为……
卡菲:但是刚才你可不是这么说的。你说他被调离基地是因为他会有生命危险。
杰西普(想了一下):是的,没错,但是……
卡菲:你说“情况对他来说会很危险”。我说“是生命危险吗”。你说——
杰西普:是的,我记得我……
卡菲:我可以让法庭记录员读一下你……
杰西普:我知道自己说过什么。我不需要让人给我读一遍,好像我是他妈的……
卡菲:那么为什么要下两个命令?(稍顿)上校?(稍顿)为什么你……
杰西普:有时候,人们会自作主张。
卡菲:不,长官。就在几分钟前你已经说得很明白了,你的士兵们从来不会自作主张。他们服从命令,不然就要有人丧生。所以圣地亚哥根本不会有什么危险,对吗,上校?
每个人的心都悬着,只有卡菲例外。
杰西普:你这个小杂种。
罗斯:法官大人,我请求休庭……
卡菲:我希望得到问题的答案,法官大人。
伦道夫:法庭要求证人做出回答。
卡菲:如果肯德里克命令他的士兵不要碰圣地亚哥,那么又为什么非把他调离不可呢?
杰西普看着O·马里和佩雷斯。
卡菲:上校?
杰西普没有回答。
卡菲(继续):肯德里克下达了“红色法规”的命令,对不对?因为那就是你给他的命令。
罗斯:反对!
伦道夫:请注意。
卡菲顶住了罗斯的次次反对和法官的重重警告。
卡菲:可是出了事,你却把责任推到你的士兵的身上。
罗斯:法官大人……
伦道夫:好了,辩护律师。
卡菲:你让马金森签了一份伪造的调令……
罗斯:法官……
卡菲:你篡改了日志……
罗斯:该死的卡菲!!
卡菲:我第四次问你,是你命令……
杰西普:你想知道答案吗?
卡菲:我想我有权利知道。
杰西普:你想知道答案吗?
卡菲:我想知道真相。
杰西普:你承受不起真相!
所有人一动不动。
杰西普(继续):孩子,我们生活在一个有城墙的世界里。这些城墙需要有拿枪的人来把守。谁来做这件事?你?你,温伯格中尉?我所要承担的责任远远超出你们的理解能力。你们为圣地亚哥流泪,你们大骂海军。你们有这个权利,你们拥有可以不用了解我所了解的一切的权利。圣地亚哥的死虽然是个悲剧,可是这样做一些人才保住性命。我的存在,虽然对你们来说是荒唐和不可理喻的,可是也只有这样更多的人才保住了性命。(稍顿)你不想知道真相。因为在你们晚会上从来不会谈起的地方,我在为你们把守着城墙。(自豪地)我们使用的是像荣誉、使命、忠诚这样的字眼儿。它们是我们生命的脊梁,我们的一生都为保卫着什么而度过。而这些字眼儿对你们来说不过是些偶尔引用的格言而已。(稍顿)我没有时间,也不想跟你解释什么,因为有了我的守护,你才过上了这样无忧无虑的生活,接受教育,才会像今天这样站在这里质问我。我只是想听你说一声“谢谢”然后做你该做的事去。或者,我建议你拿起武器,也来做一回守护者。无论如何,我根本不在乎你认为自己有什么权利。
卡菲(轻声地):你下达过“红色法规”的命令吗?
杰西普:我做了你们要我做的工作。
卡菲:你下达过“红色法规”命令吗?
杰西普:你他妈说对了,我下达过。
沉默。所有人都沉默了。伦道夫、罗斯、军事警察,全都惊呆了。乔和塞姆也一样。杰西普看上去像是得到了解脱,他异常地平静。卡菲继续控制着局面。
卡菲:法官大人,我建议陪审团退庭,我们要求重新审理此案。证人有权保持沉默。
沉默。
伦道夫(看着罗斯):罗斯中尉?
罗斯仍然愣在那儿,他不知道该做什么。
卡菲(用对朋友说话的语气):杰克。
罗斯看了看卡菲,又看了看杰西普,然后点点头对伦道夫表示同意。
伦道夫:警卫官将陪审团带到前厅等候进一步指示。
警卫官带陪审团离开。
杰西普: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没有人做声。陪审团全部离开了审判室。
杰西普(继续):法官,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我做了我的工作,我愿意继续做下去。我现在就要搭飞机回到我的基地去。
伦道夫:军警,请监视好犯人。
军事警察们有点儿犹豫不决。他们从来没有听过一名上校被称做犯人的,也绝对没有接受过这样的命令。
罗斯:请监视犯人。
杰西普:到底……
罗斯:杰西普上校,您有权保持沉默。您所说的一切都将作为……
罗斯继续向杰西普陈述着他的权利。
杰西普:我被控告有罪了吗?我……我不过是……(对罗斯)律师!(罗斯继续念着)律师!!(罗斯继续执行自己的职责)我被控告有罪吗?我……是这样吗?这……我……这太荒唐了,你知道吗,这……
杰西普突然向卡菲扑了过来,卡菲丝毫没有准备,3个军警赶上前,将杰西普控制住。乔和塞姆也赶过来,站在卡菲后面。
杰西普(对卡菲):我要把你的眼睛挖出来,我要往你的脑壳里撒尿。你看错人了。
罗斯念完了杰西普的权利。
罗斯:杰西普上校,你完全明白我刚才念给你的那些权利了吗?
杰西普:我保卫了那么多人的生命。那个男孩子……与我的关联太小了。我保卫了那么多人的生命,你们听到了吗?
整个法庭都因杰西普的突然爆发安静了下来。
杰西普(摇着头):你们这些该死的人。(稍顿)你们不知道怎么保卫一个国家。(对卡菲)你们今天所做的是在毁掉一个国家。这就是你们所做的一切。你们将人民的生命置于危险之中。你在作梦,小子。
卡菲:不要叫我小子。(稍顿)我是一名律师,是一名美国海军军官。你现在被捕了,你这个狗杂种。
卡菲(和杰西普僵持了一会儿,突然想起):证人可以退庭了。
军警带杰西普离开法庭。卡菲朝道森、唐尼、罗斯看去,他们正注视着一位身着海军上校服的犯人带着手铐离去……卡菲从兜里掏出手绢,擦了擦手心的汗。他长长地出了口气。
(淡出)

内景,审判室,下午
陪审团成员被带回他们的席位。审判室内很多人在窃窃私语。所有人都已经就位。伦道夫进来。
警卫官:全体起立。
全体起立。伦道夫坐下后,大家也都坐下了。
伦道夫:陪审团做出裁定了吗?
陪审团团长:是的,法官大人。
警卫官从陪审团团长手中接过结论交给伦道夫。
卡菲站了起来,他朝道森和唐尼点了点头,他们也向他点了点头。塞姆和乔也站了起来。
伦道夫(念结论):陪审团裁定被告谋杀罪名不成立。
他们禁不住想要欢呼,但是忍住了。
伦道夫(接着念):陪审团裁定被告同谋罪名不成立。
伦道夫(念最后一条):陪审团裁定作为美国海军行为失当的罪名成立。
审判室内的气氛有点变化,伦道夫接着说——
伦道夫:本庭郑重宣布被告当庭释放,但因行为失当罪……(清了清嗓子)被开除军藉。(稍顿)休庭(敲响他的木槌)。
警卫官:全体起立。
全体起立。伦道夫退席。
军警走到道森和唐尼面前,打开了他们的手铐。卡菲收拾着他的东西。
道森:为什么?
卡菲:哈罗德,我很抱歉。
道森:为什么?!
唐尼:我不明白。杰西普上校已经承认是他下达的命令了。
乔:我知道,但是……
唐尼:杰西普上校承认是他下达了“红色法规”的命令,我们做错了什么?
乔:事情不是那么简单……
唐尼:我们做错了什么?
道森:我们什么也没做错。
塞姆(“啪”的一声将手放在桌上):是的,你们做错了。法官刚刚说过作为海军你们行为失当。这是什么意思?!
道森:你是律师。
塞姆:你是海军。
道森:不再是了。
道森盯着塞姆,然后慢慢地低下了头。
道森:我从来没想伤害威廉(道森抬起头看着他的父母,时间好像在这一刻停住了)。
警卫官:卡菲,我得带他们去做些笔录。
卡菲点点头。
警卫官:先生们?
道森看着卡菲,卡菲没有说话。
道森和唐尼向警卫官走去,跟他一起沿着走廊朝审判室外走去。他们就要走出去时,卡菲忽然转过头,喊到——
卡菲:哈罗德!
他们停住,转过头。
道森:长官!
卡菲(想了一下):可以让你感到骄傲的不只是你的臂章。
道森长时间地注视着卡菲。
道森:立正。
道森和唐尼停住站好。
道森:长官到。
道森郑重地向卡菲敬了个礼,手在空中停了许久。
卡菲看着他,郑重地举起手向他还礼。
道森最后看了卡菲一眼,走了出去,唐尼跟在他的后面。
罗斯走到辩护席前。
罗斯:空军地勤塞西尔·O·马里和空军安东尼·佩雷斯?他们到底能证明什么?
卡菲:可能是我弄错了吧,发过誓后,我想他们实际上什么也证明不了。
罗斯(笑):非常有利的证人。
卡菲:而且很帅,你觉得呢?
罗斯:咱们改日见。我得去逮捕杰西普了。
卡菲:代我向他问好。
罗斯:会的。

外景,法院大楼外,黄昏
卡菲、乔和塞姆一起走下台阶。乐队还在阅兵场上练习。
乔:你们说我们今天剩下的时间给自己放个假怎么样?找个地方轻松一下。塞姆?来点儿香槟如何,还是“Yoo-Hoo”?
塞姆:谢谢,我还是不参加了。我想回家跟我女儿说话去。我想她现在大概一次能说两个词了(朝自己的车走去)。
乔:你的下个案子是什么?
卡菲:参谋部军士亨利·威廉森。上班时间跑去看电影。你呢?
乔:我?噢……你也知道……和以往差不多。
卡菲:继续给别人捣乱?
乔:对。(稍顿)那么你说呢?庆祝一下怎么样?
卡菲:不,约会怎么样?一次真正的约会。晚餐,迷人的装束,还有……
乔:听起来不错。你觉得我会找谁呢?
卡菲:7点钟我去接你。
乔:现在你要干什么?
卡菲:我要开始为亨利·威廉森的案子做准备了。(稍顿)干点儿正事儿。
乔伸出手,卡菲握住了。乔吻了卡菲一下。
乔:记得穿双配对的袜子。
乔朝着她的办公楼走去。卡菲则走向运动场的露天座位。
镜头向后拉,我们看到空旷的阅兵场,再向后拉,整个海军总部都展现出来。镜头一直向后拉。
(淡出)

(全剧终)

《几个好男人》(又译《好人寥寥》)是一部揭露美国军队内部阴暗面的军事法庭片。影片中以基地指挥官杰普西上校(杰克·尼科尔森饰)为一方,以年轻的律师卡菲中尉(汤姆·克鲁斯饰)为另一方,展开了针锋相对的斗争。为了申张正义和维护人性,卡菲和同伴们经过严密地调查取证,信心十足地在法庭上向老奸巨滑的杰普西提出了一连串的质询,逐步揭露出他动用私刑、制造伪证、牺牲下级军士性命谋取个人高位的种种罪行。尽管他始终以“保卫国家安全”、“维护军队指挥系统”以及“训练士兵”等堂而皇之的借口为自己辩解。像所有惩恶扬善的美国影片一样,这个凶残、虚伪、滥用职权的恶人最终受到了惩罚。不过,读者在看完影片的胜利结局之后,还应引发更深层的思考:杰普西是在古巴关塔那摩基地“保卫国家安全”的,他所面对的敌人是基地周围的古巴人!也许,影片的编导有意回避这一层意义。但是,这正是美国电影宣扬“美国精神”的一惯做法。
本片编剧艾伦·索金(1961-)是一位年轻的百老汇舞台剧作家。本片是他的第一部剧作。他亲自将此剧改编成电影剧本,并于1991年荣获金球奖提名。艾伦·索金的台词是精彩的,剧情的安排也匠心独运,尤其是片中环环相扣的法庭论辩,使角色通过个性化的语言,得以展示其性格和内心活动。
本片的导演罗布·赖纳(1945-)是一位集编、导、演及制片人于一身的技艺娴熟的中年电影人。70年代他曾担任电视剧的编剧并参加演出,直到1986年导演了影片《和我一起》才在好莱坞确立起最有信誉的商业片导演的地位。1987年他创建了卡斯特罗克娱乐公司,制作并出品了不少颇受欢迎的影片。他导演的影片还有《公主新娘》(1987)、《当哈里遇到萨莉时……》(1989)、《米泽丽》(1990)、《美国总统》(1995,再次同艾伦·索金合作)等。
除了经常在影片中客串角色外,1996年他还主演了《第一夫人俱乐部》。无论是他的影片还是他的表演都具有轻松的喜剧效果。
在《几个好男人》中,他选用了汤姆·克鲁斯、杰克·尼科尔森和德米·穆尔等影星联袂出演。几位著名影星的出色表演在银幕上塑造了有血有肉的形象,无疑使影片更为赏心悦目。因此该片获1992年度的奥斯卡最佳影片、最佳男配角、最佳剪辑和最佳音响奖提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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