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5年8月12日,《NME》(新音乐快递)杂志以“英国重量级冠军赛”标题作为封面,为两天后两支乐队即将分别发行的单曲点燃战火。单曲销量上,Blur险胜,但从随后两支乐队的专辑销量看来,Oasis可谓大获全胜,第二张专辑《(What's the Story) Morning Glory?》在英国卖了超过四百万张,成为英国史上第三畅销的专辑。
物极必反,1990年的人头税暴动、俱乐部入口禁止药物的说明和曼城乐队石玫瑰(The Stone Roses)的第一张专辑,一道将古老的英国带到了沸点的边缘。
出生证:
同一切在反叛中茁壮成长的文艺运动一样,英伦摇滚的出身时日也颇为模糊。记者John Harris认为是1992年山羊皮(Suede)和污点(Blur)分别发行的单曲“The Drowners”和“Popscene”;更多人认为是1989年The Stone Roses的首张同名专辑。但让这种结合了传统吉他流行风格和独立摇滚气质的新鲜声音,真正进入人们视野的,当属1990年5月27日的Spike岛音乐节,现场音响系统糟糕透顶,却居然让在场的上万青年彻底迷上了The Stone Roses,时而颓废黯淡时而桀骜不驯,人们闻到了一种混合着Beatles时代吉他流行、60年代晚期Kinks田园之声、70年代David Bowie迷幻灵魂、以及朋克和新浪潮的味道,预示着改变的味道。
发育竞争期:
摇滚乐就像一个巨大的钟摆,始终摇摆于英美之间,猫王、披头士,鲍勃.迪伦、平克.弗洛伊德,大门、性手枪……刚一出生,英伦摇滚就遭遇了大洋彼岸的劲敌,Grunge摇滚。1991年11月涅磐(Nirvana)发表了《Nevermind》,摇滚的钟摆彻底去到了西雅图,Nirvana、Pearl Jam、Alice in Chains、Sound Garden让这种破坏力极强的声音,征服了全球的愤怒青年。
1993年4月 Select 杂志以Suede主唱Brett Anderson作为封面人物,背景是英国国旗,标题写着“回去吧美国佬!(Yanks go home!)”。Blur乐队的主脑Damon Albarn在1992年的美国巡演中就开始痛恨美国文化,并在随后一面推出专辑“Modern Life Is Rubbish”摆明自己的立场和以自己国度为中心的美学观。Damon当时的女友、Elastica乐队主唱Justine回忆道:“当时我们处于一个混乱的时间点,我们想到Nirvana,人们非常喜欢美国音乐,是时候该宣示回归英国本色了。”
2010年9月底,我们的工人体育场在“怒放”,中老年团聚一起,难得撒娇般地大声叫着“姐姐,带我回家”,大腹便便地哀鸣“一无所有”。
在我看来,追忆brit-pop和我们的工体“怒放”,差不多是一码事。都是那个年代的愤青们在荷尔蒙挥发完毕后,成熟了中产了之后的一种酸溜溜的记忆。其实,大多数曾经光着膀子在大学宿舍渴望“梦回唐朝”的男生,大多已变成堵在三环上听着高保真蔡琴的中产。在其中一小批掌握了媒体资源的同龄人影响下,他们漠视着新生代音乐的发展,忙碌着职业,时不时沉浸于自己短暂的摇滚生命记忆。英国中年人也一样,还记得住不少老歌的和弦,却对面前Glastonbury音乐节里的The Flaming Lips、Travis、Stereophonics、Gorillaz充耳未闻。
当然,我们不得不承认,中英一道怒放的时代,有其深刻的文化和政治背景,年轻人有自己怒放的道理。但懂事后,也请不要漠视新鲜的声音,他们是不一样,但绝不比以往的年代差,青春的荷尔蒙,哪个年代都一样。
以一句Oasis的歌词来做收尾,Don’t look back in anger……就那盘封面是两个人走在街上的打口带,你买来我接的,想起来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