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情怀总是诗

首先必须承认的一点是，电影的画面有着法式文艺片一贯的色彩，色调斑斓朦胧而不失淡雅，人物美丽而舒展松弛。尤其是片头里女校的图景，青春活力的少女们裸体戏水而不觉羞涩，女性们在舒适柔软的床榻上互相抚慰，学校表演中女孩们在纱裙下若隐若现的曲线，好似在模仿印象派的油画。这一切景色都美如乌托邦，或许是古希腊诗人萨福所幻想的，纯女性爱欲的眠梦岛。

好景不长，接踵而来的男性麻烦打破了这个美好的幻想。虽然父权凝视压迫的大背景之下描述女性隐秘暗流的情欲，乃是les片很难跳脱的一个表现要素，但对于这个议题导演应该怎么处理，却能够一定程度上反映其对性别问题的结构性嗅觉和立场，也是决定一部女同电影在思想倾向上走向保守与否的关键因素之一。可惜的是，画面再美好，情欲和性取向再流动，也掩盖不了导演在处理取向和性别难题时带给我的郁闷和失望。

首先，在影片中导演不是没表达出两人对于异性关系不同程度的伤痕和绝望。比利提斯第一次从潮湿朦胧的少女情欲梦中被拉扯出来，直面父权统治下性的残暴，乃是目睹皮埃尔对梅丽莎进行婚内rape开始，而在与卢卡斯的接触中，她更是再次确认了许多直男对性从根本上还是充满着野蛮的征服欲与粗暴的行为，因此她对梅丽莎说自己讨厌男人，并进一步发掘了自己的爱欲，与她make love。

但梅丽莎虽然能感受到自己对比利提斯的情欲，却因婚姻等责任束缚所限，无法下定决心直面自己的爱情。直到最后，在舞会上，虽然她短暂与比利提斯共舞，但最终还是与卢卡斯发生了关系。除了卢卡斯来梅丽莎宅里向比利提斯道歉的铺垫，导演在此处的转折是极为粗糙的。一位成熟的女性不敢承认与曾经耳鬓厮磨过的少女产生爱情，却最终投身了男性来疏解自己被婚姻打压的肉体欲望。或许是时代局限，或许是导演个人身为男性的傲慢，这突然的反转仿佛在活生生陈述那个异性恋霸权的观点“女人最终还是要有个男人。”

如果比利提斯出个当代版的话，私心还是希望两人可以更加坦承对对方的情欲，以及父权制下的传统性缘关系并不是要女性耗损身心去维护的，它也不可能是最终的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