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克和莫蒂 第六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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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anti / 2017

为什么追着看了六季？因为好看。

什么是好的的故事？英雄大冒险。

英雄因为命定情节不得不上路，披荆斩棘，斗智斗勇。故事的最后归于平淡，往往是“直到下一次危机，可能是明天，可能是后天，也可能是永远”，很难说不俗套。

#放下#

看到姥爷和孙子孙女坐在客厅里无聊地打电玩，真的很高兴。感谢编剧没有为了保持不可能永远有热度的热剧的热度而让姥爷永远飘荡在无限宇宙的无限时间线中，“为了复仇”。复仇之路走了整整五季，天罗地网，声称身边的莫蒂不是诱饵很难令人信服。但是已经无所谓了。第六季第一集，编剧已经向大家说明，“姥爷已经放下了，move on了”。个人觉得这非常难能可贵，很感人。

因为天才如姥爷，也有做不到的事情：抓不到的犯人，追不回的爱人，救不了的孩子。经历了种种，发现幸福不在于追寻意义、达到目的，而在于平凡中品味生活酸甜苦辣咸。基于故事的设定，这个结论又可以再上升一个次元：即使是五维高等文明也不是万能的——这就不那么俗套了。科技进步挺好的，人类追求更高科技的步伐从未停止过。但是科技不是万能的，即使从三维生物进化成五维生物，依然不可能拥有完美的生活，称心的一切。

那么意义在哪里？话就说回到了故事的最开始，第一季的第一集。在巨木果树世界中，姥爷对莫蒂说，你还年轻，不知道自己在宇宙中的位置。没有非要认定前后在呼应，但个人觉得这是一个很好的答案：意义就在于承担好自己在宇宙中的角色。会有无法预料的伤心、难过，也会有不受控制的不甘、遗憾，但是都会过去，也允许让他们成为过去。在宇宙缝隙中，瑞克制造的用来折磨自己的声音告诉他，他心心念念要杀死的杀人犯能够被定位了。这个时候真的害怕他又重蹈覆辙，抛下一切去复仇，但是他选择了回到孙子和孙女的身边，回到有他们的宇宙。

#发展#

角色本身也是在发展的，每个宇宙中的每个人都在发展。有的人死了，比如本当莫蒂原始宇宙的姐姐和妈妈；最新的爸爸学会了在爱妈妈的同时给予她爱自己的自由，也给予自己包容和成熟；姐姐经历了被宇宙妈妈和家庭妈妈争风吃醋后，不再执着于和莫蒂争“谁才是姥爷最爱的孩子”，并且开始真正爱自己的弟弟（由《Die Hard》剧本打斗中，敌人拿莫蒂威胁她可见，能构成威胁正是因为在乎和爱）；也有变得不再相信任何人的莫蒂原始宇宙爸爸被极恶瑞克杀死。所以，发展是一种状态，并不一定向好，什么又是好呢？甚至瑞克原初世界中，因为心怀恨意而被设定身体衰老但灵魂不死的路人们，也最终如愿死去。

而我们的主角，瑞克和莫蒂变得如何了呢？瑞克还是那样毒舌，好像什么都不在乎的样子，好像。但是，他自从第一季回家后，里里外外一直不断为这个家做了非常多的事情，不论在技术层面还是感情层面。他给这个家设置了顶级安全措施和无限套娃的副本方案，他带着莫蒂和夏莉在宇宙历练，他接纳自己的宇宙女儿常回家看看，他为曾经非常讨厌看到就要骂一骂的女婿定制了没有人可以伤害他可以待到直到感觉安全为止的自我保护方案。而这些所有都是细节，都没有正面地特意地拿出来大说特说。也就像瑞克，嘴硬心软、外冷内热，默默付出而又不屑于大肆宣扬自己的好——而有些人正是心理真正有1分，为了利益做了3分，而嘴上要说成12分。

感谢编剧，心细如发。瑞克的付出大家也都看在眼里了，并且给予回馈了。第一季的时候家里争吵不断，一方面是瑞克不接受家庭生活，另一方面也确实有家人不理解瑞克表达方式的原因，不知道他是傲娇の王hh。到今天第六季了，瑞克又开始嚷嚷吐槽，但是根本没有一个人搭理他，忘记是谁说了句“行行，客厅见”——没有执手相看泪眼，直切内心的剖白，也没有“我知道你不是这个意思，你爱我们，我们也爱你”的煽情对话。也就像瑞克，这不是他的style。更让人暖心的是，不仅是此宇宙，不同宇宙的家人们也都在接纳瑞克：看到瑞克带了时空旅行者，甚至是另一个宇宙的自己回家，女婿穿着浴袍路过抱怨“带人回家可以，但是我们约定过不能带奇怪的宇宙宠物回家”。于平淡中见真章，全都是感情，已经不是技巧能到达的高度了。

特别对于莫蒂，他选定的冒险伙伴，变化就更明显了。从反馈来看更有说服力——所以望周知，对别人好的方式是以别人能够接受的方式给予善意，而不是打着“我为你好”的旗号道德绑架或者强迫别人更不是PUA别人——莫蒂一个有些内向害羞的小男孩在第一季歇斯底里地对瑞克又吼又骂说他是自私自利的疯子神经病，而第六季，他奔向瑞克并对瑞克哭着说“你没有抛下我你来救我了”。其实瑞克哪一次都没有抛下他，都有救他，只是莫蒂才发现并承认这一点。

然后从正面行为来看，第六季第二集专门讲了他和莫蒂的关系处理。莫蒂因为打游戏分为了五亿个碎片，瑞克花了五十年想要收集带回完整的莫蒂，但是最终尊重了莫蒂-Marta分蒂的意愿。对于完整的莫蒂个体来说，这象征着尊重亲近的人保留自己的想法和意愿。

以上证明了瑞克对莫蒂的行为改变和莫蒂的认知反馈，再来看莫蒂的行为。瑞克差点又要为了复仇进入陷阱，莫蒂没有先进武器、没有打斗能力，于是从飞船里跳出来，气得要自己下到陷阱里去，对瑞克吼：你连世界（还是自己来着忘了）都不在乎你在乎我？打不过、帮不上、劝不听，那就陪你一起做你想做的事，即使明知是圈套多半一去回不了。

#结语#

写这点东西三次想要落泪——是的，在有些人嘴里落泪都是不被允许的，因为别人落泪象征着软弱、象征着抗压能力低下、象征着风险和损失，象征着不配得到自己想要的或者任何美好的东西；而神奇又极端的是，如果是自己落泪就是感性、柔软、有同情心有共情力、能体察真善美而为之感动的性情中人。当然了，这里并不想讨论这种人配不配当人的问题，可能我不配评判他人，也可能这种人不配在这里出现——而是想说，每个人都可以因为做真实的自己而被接纳、被尊重和被爱；如果不善表达，但是有爱，大家可以学习相处、学习表达爱——不论是性格强势还是弱势，感情外放还是内敛，智商较高还是平平，什么身份什么角色，什么时间线在哪个宇宙里。

其实这部剧包含的东西非常多，至少更多。仅比如第六季，也同时表达了对LGBT群体、对宗教的尊重，探讨了婚姻关系、青少年叛逆，喜闻乐见“我预判了你预判我的预判”式套娃，等等。

这是一部很好的剧，在于它抽象又真实，有过去和未来也享受每一个当下，爱己爱人也允许每一个角色的存在和发展。

Rick and Morty never ends.

Rick and Morty for a hundred yea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