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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年前左右吧,我第一次看相米慎二导演的作品,看的是药师丸博子主演的《水手服与机关枪》,直到前些天才看了相米慎二的第二部作品,躺在我网盘很久的《台风俱乐部》。
这是源于最近笔者的某个好友圈在掀起相米慎二的观影热潮。在此契机下,我怂恿了ample老师翻译了该片的字幕。
ample老师在他的文章里说过,相米慎二的偶像电影更多的是展现演员的身体表演,一种最纯粹的表演(非原话,是笔者自己的总结)。在《台风俱乐部》中,暴雨中集体裸舞那一段,全程都是大远景长镜头。透过画面中疯狂的暴雨,我们只能朦胧看到,这些学生们的胴体在狂舞,快乐,却丧失理智,空欢喜。没有面部特写的神情流露,光是身体就能感受到情绪。
这是当年14岁的工藤夕贵的主演作品,在故事中,工藤夕贵没有参与雨中裸舞,(可能是偶像包袱或者其事务所不允许这种现实原因,具体不得而知。)但全片给展现工藤夕贵的可爱脸蛋的画面少之又少。ample老师也说,估计当年想在大荧幕看自己偶像的观众要傻眼了吧。
同年上映的这部《雪之断章》,是齐藤由贵初次主演的作品。这一部作品有不少齐藤由贵的特写。可能是因为这次相米慎二和东宝合作的原因?(《台风俱乐部》是东宝与ATG——日本艺术影片公司合作。)毕竟齐藤由贵可是货真价实东宝出身的偶像。当年齐藤由贵还是新人,东宝要推自家偶像,自然想到此前拍过不少偶像电影的相米慎二。
不过,《雪之断章》依旧非常纯粹。在相米慎二的镜头面前,主角变得不像是主角,而是处在大环境与打破桎梏的时空下的一员。
女主角伊织,小时候的经历浓缩在14分钟的长镜头里,所有转场都是舞台剧形式的。(看到这我想到的是木下惠介版的《樽山节考》,里面的转场也是全靠道具和机位相互配合的移动,辅以灯光色彩。)在这14分钟里我甚至没有看清楚扮演小时候的伊织的小演员的脸,但情感却呼之欲出。
笔者认为,本片的主题之一是找到真正的自己。伊织从影片开头的无人关心,被男主角雄一收留回家,再到十年后,伊织遇上杀人事件,她再一次找不到自己的归宿之地,接着她重回童年生活过的地方,又与雄一的好友大介——他们俩都是孤儿——惺惺相惜……整个故事都不断重复迷失到找到归宿的过程,却不断层层深入,主题的升华随着故事进展宛如螺旋上升。
这个过程用一个说烂了的词来概括便是成长——伊织从小女孩变成有意识的女人。这个过程是一个不断回到过去再确认现在的过程:大介给伊织讲自己过去的身世如是,伊织在迷惘中回到自己家乡如是。(她七岁生活的那个地方不知道是不是她出生的家乡,但在意义上来说,确实是她的家乡。)只有解放记忆,追寻最纯粹、无修饰的过去,才能明白如今的自己是用什么样的经历构成,才能真正认识自己,这便是成长。
当伊织成为杀人事件的嫌疑犯时,她看待周围的一切都在变,就连她和她的大恩人雄一也变得互相不认识了——雄一甚至还瞒着她和未婚妻交往。她说“不管是身体还是心灵都像是被污浊的手触碰过。”成人礼之前洁白无瑕的袒护时期已经结束,她即将结束17岁,迎来可以喝酒的18岁。(当时日本成年年龄还是18岁,现在是20岁。)这个毫无防备、纯粹的躯体面临惘然。因此,确认自己的记忆显得十分重要。
在伊织回到家乡的那段情节中,相米慎二对这段情节的处理显得十分异色,和大部分给普通观众看的东宝电影完全不一样。我想这应该是相米慎二作为ATG导演的血脉在骚动。齐藤由贵站在以前生活过的那片土地,回望铁路漫长,踩高跷的小丑携小时候的自己走过铁路。那一段我可以直截了当说这就是寺山修司味儿了!
寺山修司在其超现实名作《死者田园祭》中,男主角回到家乡,探寻记忆深处中,那个少年时期的自己。少年时的自己幻想着和邻居的人妻私奔,他与人妻约好在铁道前等待。在他经过美化的记忆中,他与人妻顺利地沿着铁道逃到大城市,可这只是一种自欺欺人的幻想。实际上,这只是他不愿意承认他被人妻放了飞机,最终孑然一身来到大都市罢了。
在《死者田园祭》中,男主角那位于青森的家乡(寺山修司的家乡也是青森)的铁路成了一个符号。这个符号是连接着两个空间的桥梁,一个是落后、宛如时间停止流动的乡下,一个是每天上演着日新月异之景象的大都市。乡下和大都市又成了两个互文互补的符号。这几个符号的意义,我想无疑延伸到了给寺山修司当过副导演的相米慎二的作品中。
伊织漫游她的家乡,看起来沧海桑田,但又似乎承载着她的记忆,她在此处找到她的过去。因此,这些处于过去的物又是一切都没变。此处,伊织的家乡也是一个时间停止流动的固定空间。相反,她后来生活在北海道的城市札幌,因为变得太快而迷失于大环境。相米慎二利用这些大环境反馈到主角的身体,引导演员用意识深处的无意识状态表演。
在本片中,不变之物还有一个是伊织从小到大就在哼唱的一首大正的歌谣《一かけ二かけて》。这首歌谣在横轴上连接的是伊织的童年与现在,纵轴上连接的是大正和昭和两个年代(大环境)。纵横交错的两条无限轴线互相平移,其永远在变的交点,便是流动的大环境中个人时间编织的现在、当下。尤其结尾曲最后一个画面,是与本片无关的大正时期的某个黑白纪录片,在本片中出现了神奇蒙太奇的效果。
除此之外,在前14分钟的镜头中的一个转场,便是通过镜头特写一个人偶,镜头随着这个人偶的运动而运动,并且摒弃环境细节。接着镜头渐渐抽远,人偶背后的环境变了,转场这个动作便完成。相米慎二在这个细节中,借助了物完成了一次蒙太奇的窜连。
物通过窜连到有生命的个体意识中,被人赋予了意义的同时,时间的每一分一秒都为物赋予了日本的物哀情结。
电影无疑是一个导向性非常强的媒介,因此才会有作者论的说法。在相米慎二的偶像电影中,不可置疑的是他的作者性也得到了完美的发挥。然而矛盾的是,他电影里的偶像,在他的作者性之下反而纯粹。这是因为齐藤由贵处于相米慎二电影中,也成了物之一。不如说,这一点,相米慎二一下子抓住了偶像电影的真谛。
偶像,注定是经过重重包装后才能展现给世人,这背后是公司、事务所制造的“真实”。比如秋元康制造了邻家女孩式的偶像,这种邻家的感觉便是被制造出来的“真实”。而偶像的真正真实的一面是如何?粉丝不得而知。相米慎二的偶像电影却能在他自己制造的电影“真实”中,让偶像用身体的自然表现返璞归真。
如果说,日式偶像电影记录了这些偶像年轻时最动人的那段时间,而记录偶像最美的一刻便是最真实的一刻。谁能把偶像的真实捕捉下来,谁便胜利。有不少导演费尽心思想要把偶像电影拍成写真集一样,但相米慎二,能看出来,他对这一招敬而远之。
演员本人与角色在大部分影视作品中应该是不相重叠的两个形象,如果某个演员被世人评价成演啥都像是演自己,那无疑是对这个演员最大的贬评。可是,《雪之断章》中,我们在伊织这个角色中看到了齐藤由贵,伊织和齐藤由贵的影子即使无限接近于重叠在一起,却没有一丝一毫的违和感。这也是拜相米慎二重视最自然的身体表演的福。
偶像是可远观而不可亵玩之物。确实,偶像是一个被塑造之物,我们却被她们的可爱/他们的帅气所吸引,为之疯狂。当我们看到自己的偶像最迷人的一面时,不由得想要让时间停止在昙花一现的那一刻。因此,偶像作为物,也被赋予物哀之美。
有幸,偶像电影为此存在。我们在30多年后的今天,仍被19岁的齐藤由贵夺去了魂。齐藤由贵的19岁,伊织的17到18岁的那个小小的一点,被映像勾住。齐藤由贵(伊织)在电影里永远出于妙龄时段,电影延展出一个此刻永恒的平行时空。感谢这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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